“百人将屠戊,见过大人。”看了一眼身材略微有些瘦小的梁叔谋,屠戊眼中略有小觑。“黄门梁叔谋,见过屠将。”梁叔谋面对屠戊怀疑的眼神,面色如常,很是坦然。军中糙汉,常以貌取人,定武力,很正常。“黄门郎的来意,李将军已经有所交代,不知你们准备何时出发?出了雁门以后,将前往哪个方向?”屠戊没有废话,单刀直入。点点头,梁叔谋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军旅之人最为豪爽,也最为直接,没有那么多弯弯绕。这样也好,省去不少麻烦。梁叔谋抱拳行礼,道:“圣意说的清楚,愈快愈好。至于方向,自然是右贤王部。”屠戊微微抬头,思索道:“前几日,李将军也曾派属下打探过,可右贤王部飘忽不定,难以获得其行踪。”“只知道,右贤王曾派出游骑,在东面袭击过来往商队,并不确定他的位置。”梁叔谋眉头一皱,心道麻烦了。游骑不等同于右贤王主力,只是其四散开来,用来敛钱的眼线。至于真正主力,可能远在几百里以外,伺机潜伏,准备再次袭扰边境。“多谢百人将提供的消息,还请今日出关以后清除掉暗中威胁,护卫商队安全。”“不消说,职责所在,义不容辞!”言毕,梁叔谋抱拳离开。屠戊思索片刻,朝太守府方向前行。秦置郡守,汉置太守,称呼不同,职责相同。而太守一词,同样是刘启所改。(改名狂人,无力吐槽。)(— —!)七国之乱有功,李广水涨船高,沐浴天恩,由陇西都尉升至雁门太守,镇守边关。又因与匈奴作战彪炳,被匈奴人称之为:飞将军。不过,虽然李广声名鹊起,威慑四方,雁门作为边关雄关,出入边关商队众多。商队如同一只只肥羊,仍然吸引了不少游骑的窥视。雁门,太守府。“禀将军,百人将屠戊来报,圣旨上提到的人,到了。”都尉彭埠,进来禀报。“知道了!”“着他遣军三百,暗随其后。如遇游骑袭击,擒杀。如无战事,不必现身。”“送至右贤王部附近后,归营。”边擦拭佩剑,李广边下达命令道。“诺!”彭埠知道,李广相较于这种护卫商队的任务,更想带兵出击。所以,对于这种事情,并不是太感冒。彭埠悄然退下,不再打扰李广擦拭佩剑,转身出去。来到门外,对等待的屠戊交代道:“我再给你两百人,你连同本部士一起,关外等候商队出关。”“如遇游骑,擒杀!不遇,跟随。送至右贤王部附近,归营。若有差池,提头来见!”屠戊抱拳行礼,正色道:“彭都尉放心,末将必不辱命!”言毕,按剑离去。回到营中,屠戊点了三百骑兵,出关后藏于城关外西林,静候郭解商队出关。等了半晌,商队不断出关,却不见来人。手下士卒等的焦急,一个都伯壮着胆子,小声开口。“屠将,你说他们怎么还没出来?”屠戊瞥了他一眼,道:“不急,告诉兄弟们要有耐心,咱们今天有的是时间等。”都伯闻言,不好再说,只好把屠戊的命令传达下去。又不知过了多久,骑兵等的都快没了耐心。坐下战马也不住发出希律律的嘶鸣声,一时间此起彼伏。屠戊心里焦急,没有表现出来,依然面色如常。只是,按在剑上的手,越握越紧。就在这时,一骑绝尘而来。停下后,马背上骑士行了一军礼禀告:“禀屠将,商队已经出关,现在正往东赶。”屠戊点点头,转身下令,悄悄跟随上去。郭解商队,自打出了雁门关以后,所有人都开始进入戒备状态。除去推车赶路外,都不住四处张望,担心随时出现游骑袭击。商队里,不乏武艺高强之辈,但是猛然没了城郭的保护,四周开始变成一望无际的草原,难免会让人紧张。就这样,郭解商队在前二十里前行,屠戊率领三百骑悄然跟在身后,一路往东走。……太子居舍,丙殿。“韩少傅,孤欲上书父皇,清理全国游侠,以正法典。”“你以为如何?”刘荣冷不丁说出这句话,让韩安国心中一凛。汉室天下,自高祖已下,不论天子还是诸侯各王,莫不是疵瑕必报的性格。看起来,上次的刺杀事件,太子对于梁王重用游侠的事还在耿耿于怀。不过,游侠却不好遏制。一来民间为泄私愤而私斗者,不可胜数。法不责众,难道能把百姓全都抓进廷尉诏狱吗?很显然,并不能。二来,豪强之士莫不在招募各地游侠,以作私用。就连很多朝中大臣,概莫能外。甚至,就在这东宫之中,就有一人,尤喜与豪侠之士结交。清理游侠,不现实,也不明智。韩安国笑笑,缓缓道:“太子殿下欲清理游侠,臣看,可缓行,并不急于一时。”思虑再三,韩安国没有直接否定。“少傅请说理由?”刘荣不动声色,让他说下去。“治顽疾,须用缓方,急则必崩。”韩安国拱手行礼,继续说道:“游侠之事,自先秦时期就已经开始盛行。”“到此时,已经是盘根错节。”“远不是表面上,看的那样。”韩安国若有所指,继续说道:“臣斗胆建议殿下,若想整治游侠,不妨先治理几个典型。”“你的意思是?”嘴角挂着一丝笑意,韩安国道:“其实治理他们,不用一网打尽,只需要给他们透露个朝廷的意向即可。”韩安国的意思很简单:杀鸡儆猴,以儆效尤!抓几个闹的欢的人,惩治示众,让他们明白相应的下场,有所警觉,进而收敛,也就是了。刘荣拊掌笑道:“韩少傅不愧是人杰,说的很对。不过,孤想要再稍微改进一步。”“殿下的意思是?”“惩治不法之徒,自然也得褒奖有功于朝廷的人嘛。”刘荣的想法很简单,一手大棒,一手胡萝卜,游侠才能乖乖听话,为我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