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鄠内心还没震撼完,刘荣的话又轻飘飘传了过来。“先别急着离开,孤还有话说。”萧鄠连忙行礼,垂首静听。“父皇批复奏章很是辛苦,你先打造一具大的,做好了送到孤这里,孤要呈献父皇。”萧鄠心中叫苦,却不耽误嘴上拍着刘荣马屁:“太子淳孝之心,实在是让仆臣感动。太子殿下放心,仆臣一定认真打造。”“好,”刘荣笑着点头说道:“少府的能力,孤是相信的,你尽快去做,做好了立刻着人送来。”“诺!”萧鄠手捧图样,躬身退下。……五日后,宣室阁。“小心点,小心点,这可是太子殿下特意命人打造,敬献陛下的,抬的时候千万小心!”春陀一边在前面带路,不忘回头叮嘱。叮嘱完了,春陀对刘荣谄笑道:“太子殿下您请进,仆已经通禀过陛下了,让您进去呢。”刘荣抱拳行了一礼,没有丝毫托大的意思,感谢他:“有劳中常侍,多谢。”春陀见刘荣行礼,连忙笑着侧过身去,不敢受礼。刘荣示意他们先把东西放在殿外,抬腿走进殿内。进到殿内,刘启罕见没有批复奏章,正半眯着眼,老神在在的半躺在龙榻上。不等刘荣见礼,刘启懒洋洋的说道:“这外面,吵吵闹闹的,朕想休息一会儿都不行。”“朕就在想,准是你小子来了,不然呐,没人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刘荣尴尬不已,拱手道:“儿臣无状,打扰父皇休息,请父皇责罚。”满不在乎的摆摆手,刘启依旧半躺在龙榻上:“没关系,没关系。”睁开眼,刘启略有感慨,看向刘荣:“父皇老了,这精气神不济了。批复奏章,批复到一半,就觉得浑身酸痛。”说着,用胳膊撑起身子想要坐起来。刘荣见状,连忙走到他身边,扶他坐起来后,轻轻为他捏着肩膀,缓解疲劳。给他捏着肩膀,刘荣说道:“儿臣知道您很忙,又长时间坐塌在这,不能活动活动手脚。”“所以,儿臣特意去太医那问了一下。”“荣儿有心了,太医怎么说?”刘启闭着眼睛,安然享受着刘荣的孝心。“太医说,整日静坐,人的血脉活动缓慢,时间长了身体容易酸痛。最好的办法,是经常活动活动。”摇摇头,对这种说法刘启嗤之以鼻。“咱们汉室天下,每日那么多的事情,需要处理,需要批复,哪里是这么轻松的。”“自古以来,但凡圣朝圣君,哪有轻谈享乐的。”老一辈人就是这样,苦了一辈子,想让他休息,赋闲在家,基本上不太可能。刘启,也是这样。眼看身体日暮西山,逐渐不支,国事、朝事,能干一点是一点。尽量让自己,干不动之前,把江山完整的交付到刘荣手中。刘荣知道他的意思,心中唯有感动二字。“父皇说的是,儿臣谨记在心。儿臣惭愧,不能替父分忧,唯有想办法让您批复奏章时,更轻松一点。”“那父皇,倒要听听,你说的是怎么个轻松法。”刘启来了兴趣,倒想听听,这臭小子又有什么鬼主意。“单丘,着人搬进来。”刘荣也不解释,朝外面喊了一嗓子,卖了个关子。吱呀一声,殿门被推开,几个仆人吃力的抬着两个怪模怪样的东西,走了进来。刘启好奇的打量着,这两个叫不出名字的器具,问道:“这就是你小子说的,为父皇分忧的东西?”刘荣自豪的笑笑,像是一个急于等待大人夸赞的孩子:“不错,这就是儿臣翻阅无数古籍,又苦思冥想好几天,让人作的桌椅。”桌椅?有趣。刘启起身离榻,绕着桌椅打量了一遍,哂笑道:“这不就是把案几加高,再配上高点得坐塌嘛。”刘荣也不解释,拱手道:“父皇坐上,一试便知。”刘启带着审视的态度,眉头一挑,坐在椅子上。坐上椅子后,刘启发现了与塌垫不一样的地方。坐在椅子上,刘启只觉得这椅子非常舒适,不似塌垫那样别扭。而靠在椅背上,极大的缓解了长期坐塌,给背部带来的酸痛感。总体来说,这椅子坐着,相当舒服。至于桌子,因为增高了的原因,不必再弓着腰,更是显得相得益彰。试过桌椅后,刘启坐回龙榻后,发现原本坐习惯了的龙榻,竟有些不适应了。有了更好的,谁还会再用旧的?刘启当即让春陀,把龙榻和案几,给搬了出去,换上桌椅。坐在椅子上,刘启满脸享受,不忘叮嘱刘荣几句:“像这般**巧技,偶尔为之尚可,切记不可深陷其中。”刘荣乖巧点头说道:“诺。”“对了,少府说,你在那订了三百具这桌椅,有这事吗?”刘荣无语的暗地里撇撇嘴,原来您老早就知道了这东西。在这显摆了半天,感情显摆了个寂寞。“禀父皇,有这事。儿臣嘱咐尚方令,订了三百具,想着将来军事学校所用。”点点头,刘启带着调侃,说道:“这军事学校还没开始,你就想着学子们了?”刘启这话,说的并不太准确。自那日朝会上,刘启宣布了要建造军事学校,那里就已经奉命动工了。刘荣讪笑道:“这不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嘛。儿臣想着,先把该有的东西准备好,将来更好的让学子进行课业。”“那边还得一段时间才能建成,不着急。眼下还有一件事,急待着你去做。”“请父皇示下。”刘荣不太明白,刘启说的事,是何意。“朕与你姑母相约,三年后为你和阿娇举行大婚,眼下时间已到,该着手准备,你的婚事了。”提起阿娇,刘荣不由得回想起来在上次灞河之南时,见到的那个倩影。三年过去了,现在的阿娇,会是什么样子呢?太子大婚,也就是俗称的太子纳太子妃。汉代太子的妻妾,正妻称妃,妾曰良娣、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