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好好干,朕相信你的能力。”“谢陛下,臣告退。”……夜色朦胧,廷尉曙监牢里,一灯如豆,在窗外秋风吹拂下,摇曳不定。显露出,陈蟜苍白至极的脸色。相较于其他人犯,陈蟜是幸运的。独关一间监牢,并没有其他囚犯关到一起。然而,也是不幸的。因为旁边两个监牢,皆有人在受刑。人犯撕心裂肺痛苦的喊叫声,自打关进来之后,就没有停止过。张汤把自己抓进来后,不管不问,至若惘然,连最简单的询问,都没有。“张汤,快放本公子出去!”“如若不然,本公子出去之后,定会让母亲到陛下那弹劾你!”“张汤,你听见了吗?”“快放我出去!”陈蟜嘶哑着,向门外喊叫,却无一人回答。叫喊着,陈蟜惊恐的看了眼左边监牢,只见受刑那人,好似血葫芦一般,还在被人鞭打。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而右边监牢,陈蟜已然是不敢看了。受刑之人,全然没了生息,还在被人不断殴打。现在,只有重物击打在身上的声音。陈蟜骇然,那人该不会已经死了吧?廷尉曙竟然将两人活活打死,却还不肯放过,简直残忍至极!自己,待会儿不会也是如此吧?想到这,陈蟜心中更加惶恐不安,下面已经湿了一片。都知道张汤,是个酷吏,你说自己好好的,惹他干嘛?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想到这,陈蟜心里已经有些后悔,白天的冲动了。鞭打声,和击打身体,发出的沉闷声,在左右不断传来,陈蟜听的瑟瑟发抖。赶忙,将自己耳朵捂上。如同,一只把头埋在沙子里的鸵鸟。监牢外,张汤和一个曙衙官吏,正在商谈。“廷尉大人,差不多了吧?”左平赵安,瞧着快被吓傻了的陈蟜,小声问张汤。“毕竟是纨绔子弟,没见过问刑,如若吓傻了,陈皇后那,咱们也不好交代。”见张汤岿然不动,赵安又说了一句。张汤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但在这种环境下,却如此骇人,如同来自阎罗殿内,勾魂的阴差一般。“捶打了这么久,肉也差不多了。让人待会儿将东西收拾了,送至火塘间,包了扁食,改善伙食。”“好嘞!”赵安闻言改善伙食,嬉笑一声,连忙答应。“那,一旁叫喊的兄弟,也撤了?”“撤了吧,”叹了口气,张汤无奈摇摇头:“为了一个纨绔子弟,今日他们嗓子可是遭了罪了。”“待会儿去沽几壶好酒,让他们润润嗓子。”“廷尉大人之心,让下官着实感动。”赵安笑着,不着痕迹拍了个马屁。监牢内一阵寒风吹过,吹动悸动的心。陈蟜惶恐不安不敢睁眼,然而,心有恐惧越怕什么,身体就越要驱使自己想要一探究竟。刚刚睁开眼,只见一个人影,如同鬼魅一般,不知何时出现在牢门外,正死死地盯着自己。“啊…!”大喊一声,陈蟜连连退后几步,退至墙角,如同一只惊吓过度的鹌鹑。“陈蟜,你对所犯之罪,可有悔悟?”张汤站在牢门外,在摇曳不定的烛光映照下,森然开口。“张…汤!”“你…你竟把本公子关进来,本公子到底犯了什么罪?”“待我出去,定要…”陈蟜威胁的话还没说完,张汤扭头就走。陈蟜心中骇然,好不容易等来张汤,他若再走了,自己指不定会被关到什么时候。想起今日的遭遇,陈蟜只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太吓人了!赶忙拖着颤抖的双腿,一瘸一拐跑到牢门处,喊道:“廷尉您别…本公子,啊不,我知错了。”张汤停下脚步,嘴角带着笑意,转过头:“本官倒想听听,你有何过错?”陈蟜蠕动嘴唇,带着哭声,像极了被逼良为娼的妇人一般:“请张大人恕罪,我…我不该当街殴打他人。”张汤不慌不忙走过去,开口道:“国家有法度,朝廷有律法,你更须知,举头三尺有神明。”“陈蟜你可知,你当街闹事时,皇后娘娘,就在不远处?”姐姐当时也在场?想起来陈娇,陈蟜连打几个寒颤。这不完了吗?陈蟜、陈须兄弟俩,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陈娇。都说打弟弟要趁早,陈娇深得其理,从小这兄弟俩,就没少挨陈娇的揍。而张汤,之所以要这么说,是刘荣特意交代的缘故。刘荣交代张汤,将陈蟜关押进去之后,先让他知道律法森严,触犯法律的下场。而后,再用陈娇,恫吓他,让他心里畏惧。陈蟜见了陈娇,如同老鼠见了猫,根本不敢提起一丝反抗的心思。这就叫,一物降一物。当然,陈蟜的惩罚,远远还没有结束,大汉学院那,得到消息的周亚夫,此刻正在磨刀霍霍。等着他入学。……另一边,安排完不成器的陈蟜,刘荣又批复了一会儿奏章,刚起身想要去陈娇那,单丘来报。“陛下,太皇太后请您过去。”轻笑一声,刘荣点点,没有说话。老太太这是,坐不住,急切想要知道,朕的下一步计划呀。想那刘彻继位时,虽说名义上贵为天子,实际上,朝局都是窦太后在把控。刘彻继位后,招揽人才,建明堂,易服色,尊儒弃道,立五经博士,成立太学。想要罢黜百家,而独尊儒术。成为,大有为之君。想法是好的,可老太太并不感冒,出面反对。迫于窦太后的压力,刘彻没有办法,只得将计划搁浅,将老师卫绾遣送乡里,回家养老。从此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刘彻不得不寄身上林苑,以射猎为乐,一舒心中不快。就算刘彻如此,窦太后依旧不放心,时常派人去打听。刘彻知道后,无可奈何,只能装聋作哑。后来时间长了,久在上林苑,刘彻觉得憋闷,带人去民间猎奇。窦太后闻言,以天子只知玩乐为由,坐在朝堂之上,限时让刘彻回来。不然,便废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