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办吧。”“不过,奶奶还得叮嘱你一句。你父皇曾对诸侯各王,削的削,杀的杀。”“这诸侯各王心里,可是对朝廷颇有微词。你处理不好,当心他们反噬。”窦太后说的,很有道理。这事儿,是得注意。天底下的利益,就这么多。你拿走了别人的既得利益,别人岂能甘愿?“奶奶的意思是?”虽说老太太有时会刁难,让自己难办。但是,凭心而论,还是很有谋略的。窦太后享受着刘荣的孝心,轻哼一声:“这事儿,老身我可不给你拿主意。”“你呀,自己想办法解决。”刘荣嘴角一抿,笑着说道:“孙儿王道****,自然无惧。只是可惜了御史大夫,这个正直无私之臣。”窦太后嗤笑一声:“原来你这个小滑头,什么都懂,在奶奶这装糊涂来了。”叹了口气,窦太后心中不忍,直不疑当了挡箭牌,开口道:“直不疑在御史大夫位置上,兢兢业业多年。”“劳苦功高。”“老身看,荣儿你就改任他为太常吧。”刘荣顺势而为,笑道:“奶奶说的有理,这样也好。”如此一来,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职位,就空了出来。刘荣可以,随意任命,安插自己的人手。这次东宫之行,没有白来。计划顺利施行,还白得了一个御史大夫职位。……次日清晨,椒房殿。抬起胳膊,将身边之人轻轻放下,刘荣伸了个懒腰,在宫女伺候下正穿着衣衫。单丘,走了进来。“陛下,皇太后请您过去。”东宫一直是窦太后居住,被刘荣尊为太皇太后以后,仍然居住东宫。而刘荣的母后栗姬,同样居住东宫,住在长秋殿中。“太后说什么事了吗?”刘荣穿好衣衫,问了一句。单丘笑道:“听淑白说,好像跟栗太常有关。”栗贲,惹事了?要不然栗姬会这么着急忙慌,使人过来?“怎么了陛下?”陈娇慵懒的声音传来,脸上充满倦意。走过去为她盖好,刘荣柔声道:“母后让朕过去一趟,你昨夜劳累,再睡一会儿吧。”把嘴里,吸允着的手指头拿出来,陈娇俏脸微红,轻啐刘荣一口,翻了个白眼。而后,倒头又睡了过去。陈娇,是真累了。“走吧。”刘荣笑笑,转身对单丘说道。出了殿门,拾阶而下,刘荣看着外面阳光明媚的天气,心情不错。“陛下,再过半个月就该秋日大朝会,照常例,诸侯各王应当来京朝贺。您看,还通知他们吗?”单丘紧跟一旁,问道。刘荣脚步暂歇,心里笑开了花。脸上挂着一丝笑意,道:“一切照旧。”“哦,对了。告诉他们,朕想在朝会过后,活动活动筋骨。”“届时,让他们都来,陪朕去上林苑打猎。朕,平时忙碌,没有空闲。正好借此机会,和他们好好叙叙旧。”单丘不明白刘荣的用意,却不敢问。刘荣既然吩咐下来,单丘赶紧点头称诺。两刻钟后,车辇停靠下来,御驾到了长秋殿。“陛下驾到~”单丘一声宣读之声,让殿内外一干仆人,莫不跪迎。信步走进殿内,刘荣略有诧异。“臣,拜见陛下。”栗贲候在门口,行了一个大礼,跪倒在地。双手扶起栗贲,刘荣笑道:“大舅不必多礼,在朝咱们是君臣,在家咱们是自家人。”刘荣的话,不但是栗贲,就连坐在主位的栗姬,都非常受用,笑意连连。“儿臣拜见母后。”刘荣拱手行礼,走到她身边坐下:“母后有何事,连大舅都叫来了?”递给刘荣一杯汤水,栗姬问道:“最近御史大夫一职,是不是要有所变动?”刘荣不动声色,接过汤水,喝了一口:“母后,为何有此一问?”栗姬看了眼,坐在下首紧张不已的栗贲,道:“昨夜,太皇太后把母后叫了过去。”“说是直不疑这人太过小心谨慎,不适合御史大夫一职。太皇太后说,御史大夫应当由敢于直谏之人担当。”“言谈话语中,母后提起了你大舅。太皇太后闻言,连连点头,对你大舅赞不绝口。”“说他,能够担当大任。”“荣儿,你看这事儿?”刘荣摇摇头,原来是太皇太后,透露给了栗姬。自己这个皇祖母,当真是老谋深算,不可小觑。“那,奶奶表态了吗?”“太皇太后,只是和母后如唠唠家常一般,中间说了这些话,并未表态。”不管怎么说,栗贲总归是自己的大舅,有些事,还是稍微提示一二,比较好。“母后,您知道,这御史大夫一职,虽然位居三公,可却是个得罪人的位子。”“这一点,您想到了吗?”栗姬闻言,不以为然道:“有你给你大舅撑腰,谁还能拿他怎么样?再说了,你大舅如果当上了御史大夫。”“就算直言不讳,勤于上书谏言,那也不过是为了朝廷好,为了荣儿你江山稳固。”“职责所在而已。”“得罪些许人,又能怎么样?”刘荣无奈的看了眼栗姬,很想提醒她其中关碍。不过,依照她大咧咧性格,将计划告诉了她,就等于明明白白告诉了全天下人。没有接她的话茬,刘荣问栗贲道:“大舅心思缜密,懂得取舍,应该知道朝堂之上,贵在知进退。”“大舅觉得,这御史大夫一职如何?”听闻刘荣的话,栗贲还以为刘荣在叮嘱自己,以后要小心行事,不要得罪太多的人。于是,连连点头表示:“陛下放心,臣若是当了御史大夫,必定勤勉做事,时刻小心。”“不会,辜负陛下所望。”刘荣哭笑不得,道:“既如此,不日朝廷就要举行大朝会。届时,朕会在朝会上宣布对你的任命。”“多谢陛下。”栗贲心花怒放,拜道。眼下栗贲上赶着做了御史大夫,看来,须得让直不疑卸任之前,把事情做好才是。不然,等栗贲上任后,将弄的一团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