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邸,刘安府邸。“又到了朝廷大朝会的日子,迁儿,东西都运过来了吗?”刚刚练完剑,一手持剑,刘安问刘迁道。“回父王,儿已将东西运至太仆处。说来也是合该他刘荣小儿走运,继位没多久,就发一笔横财!”刘迁很是不满,气愤的对刘安说道。刘安将剑插回剑鞘,拿起窦太后所赐拐杖,不以为然对刘迁道:“凡成大事者,不可惜身。”“这,算不得什么。”刘迁疑惑问道:“刘荣小儿不是免去了父王朝拜,您这是?”刘安指了指拐杖,道:“天子就要派出刺史,父王今日离京,返回淮南国。”“好应对,国内将来可能发生的局势。”“原来如此。”“那,”刘迁拿来手巾,递给刘安:“儿臣该怎么办?”接过手巾擦拭一番,刘安笑着开口:“你?”“你当然是随我回国。”刘迁心有不甘,问道:“那京都这边怎么办?”刘安手持拐杖,正色道:“眼下正值关键时期,你姐姐已经买通皇后身边婢女,正要伺机接近。”“你就别管了!”“随我回淮南国,对付刺史要紧。”……卯日出,未央宫。满朝公卿,各郡太守,诸侯各王,四方属国使臣,在这诺大的未央宫前,分列而站。迎着秋日清冷的朝阳,秋季大朝,随着太监朗诵之声阵阵传来,拉开了帷幕。“大皇帝亲临,秋季大朝~”“大皇帝诏:宣,百官上殿~”满朝公卿闻言,手持笏板,率先出列。烈烈秋风,阵阵袭来。吹动,宽大的朝服。大臣们,拾阶而上。及至殿前,众公卿,解剑脱履入殿。入殿后,垂首居右等候。公卿即入,殿门外太监再次宣读:“大皇帝诏:宣,诸侯王入殿~”…诸侯王居左,朝廷公卿居右,静候刘荣驾临。刘荣一袭外黑、内红龙袍,头戴通天冠,腰佩玉具剑,从宣室阁内,缓缓走出。坐在龙榻上,刘荣目光灼灼,挥手示意单丘,朝会开始。“大皇帝亲临,秋季大朝~”“臣等,拜见陛下。”“起来吧。”刘荣坐的笔直,朗声道。“谢陛下。”待众人坐定,刘荣开口:“秋季大朝,一岁之总结。丞相,开始上计吧。”窦婴手持笏板,起身离榻拜道:“诺。”“禀陛下,今岁,我大汉人丁兴旺,天和地利,风调雨顺,谷物…”…“臣,谨奏,请陛下示下。”窦婴身为丞相,将自开春以来,自正月起,及至如今发生的事情,做了叙述、总结。总的来说,国富民安。天下安定。点点头,刘荣示意他坐下。“昊天庇佑,诸卿用心,各司其职,朕当勉之。”“谢陛下。”丞相上计完毕,接下来,便是各郡太守。“臣,雁门太守,李广谨奏:雁门郡相较往年,战事渐少,匈奴人骚扰也不是很多。”相较于窦婴,作为太守的李广,话说的较为直白。刘荣笑着点点头,道:“朕知道,你李广被匈奴人称之为飞将军。看来,匈奴人是畏于将军之威。”“故,不敢冒犯。”对于刘荣的褒奖,李广不好意思笑笑:“这都是陛下圣明,将士用命的结果,臣不敢当。”说罢,躬身退下。…各方上计言毕,按照成例,该是属国派使上殿,朝拜天子。“宣,东瓯国使臣进殿~”“臣,东瓯使臣,虞尚青,谨以我王之名,参拜大皇帝陛下。”“东瓯国离京都,千里迢迢。使者一路辛苦,起来吧。”东瓯国,作为汉廷东南一偏居一隅之地的小国,来一趟不容易。刘荣挥挥手,让他起来说话。“谢陛下。”虞尚青起身后,道:“我王邹摇,派下臣表达对大皇帝陛下,臣服之心。”“献给陛下瑞兽貔貅一只,朝贺大皇帝陛下,江山永存!”貔貅,又名天禄、辟邪、百解,共四个名字,是自古以来的瑞兽。刘荣听闻此言,来了兴趣:“朕听闻,上古时期已有貔貅,只是无缘一见。你王获此瑞兽,献于朕。”“足见其诚。”“朕收下了。”虞尚青见刘荣高兴,连忙让人抬上来。不多时,一个装着一只黑白相间动物的木笼,被抬了上来。刘荣见了,哭笑不得。原来他说的瑞兽,就是被后世称之为大熊猫的国宝啊!放到后世,确实是稀世珍奇。可在现在,恐怕闽粤之间,已经快要泛滥成灾了。东瓯王这是,欺朕孤陋寡闻?刘荣淡淡的说道:“瑞兽,暂且带下,你王有心了。”虞尚青闻言,得意洋洋。想到来使目的,再拜道:“臣来使,除了瑞兽貔貅,还有一事,想请大皇帝陛下为我王做主。”“讲。”虞尚青悲伤开口说道:“自我祖上先王欧摇光开始,便跟随高祖,共击暴秦。”“及至吴王刘濞谋逆,我王当仁不让,在各属国之中,第一个表态,支持汉廷。”“与太尉周亚夫,大将军窦婴,不避生死,击败刘濞。”“可眼下,刘濞之子刘驹,逃亡闽越国。”“闽越王骆郢是个昏庸无道的君主,只知贪图享乐,谋求小利,而没有丝毫对大皇帝陛下的敬畏之心。”“他听从了刘驹的鬼话,妄图击败我王,再攻伐汉廷,企图对大皇帝陛下用兵。”“其不轨之心,路人皆知。”“我王恳求大皇帝陛下,派兵支援我国,拯救一直对您忠心耿耿的东瓯国!”虞尚青说完,满怀期待,看向刘荣。刘荣心中了然,虞尚青说闽越国打东瓯国可能是实情,可要说他骆郢想要出兵攻打大汉,就不太现实了。边陲小国,妄图攻打大汉?不过,这个麻烦,早晚都得解决。南边边陲小国,肯定要予以剿灭,保证后方。而且,南方沿海地区,是有名的鱼米之乡。闽越、南越、交趾,这些小国,从来不为粮米发愁。大汉,就不一样了。眼下东瓯国遭了欺负,不正是自己出兵的理由吗?“东瓯国历来为我大汉属国,你王既然向汉廷求救,朕自然不会坐视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