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刘买,和两个弟弟,没有跟其他诸侯王,站在一起,不着痕迹来到刘荣身旁见礼。刘买道:“陛下,臣等三人想要先行狩猎,请陛下恩准。”刘武虽然曾与刘荣争夺储君之位,但都是自己人之间的争执,刘买等人,骨子里,还是与天子较为亲近。其他诸侯王,也因为七国之乱的原因,对于刘武这一支,并不感冒,没人愿意搭理他们。刘买不愿待会儿,和其它诸侯各王一起狩猎,便想着先行一步。刘荣知道他们三人的心思,笑着点头同意:“三位弟弟,想要先行,自无不可。”“去吧,待会儿若是打到野物,别忘了分朕一份,让朕尝尝鲜。”刘买笑道:“不消陛下交代,臣会的。”说完,三兄弟抱拳骑马离开。刘赐见刘买等人离开,心中冷哼一声,对还在那夸海口的刘定国努努嘴:“还在这吹嘘,瞧啊,有人已经迫不及待了。”“你还不出发?”刘定国眯着眼睛看向逐渐走远的三人,对刘赐道:“衡山王所言极是,既是狩猎,就该手底下见真章。”“空费口舌之力,有什么用?”“陛下,”刘定国抱拳道:“臣也不想多等,恳请陛下恩准,臣先行一步。”“可。”随着刘买先行狩猎,越来越多的诸侯王,也加入其中。不多时,竟然走了大半。看着往四周骑马而去,急着打猎的诸侯各王,刘荣道:“看来,诸位都等不及了。”“那,就都去吧。”剩下的诸侯王,见刘荣发话,纷纷抱拳行礼,骑马离开。诸侯各王,都离开后,郅都不知何时,骑马来到刘荣处,下马后禀报:“陛下,刘陵动了。”眉头一挑,刘荣轻笑道:“是吗?”“是的陛下,就在您开始秋季大朝时,刘陵买通了皇后娘娘身边几个婢女。”“想要伺机接近皇后娘娘。”“而且,刘陵不单单如此,还经常出入朝中大臣府邸,刺探朝廷局势,编辑成册。”“送往匈奴。”郅都正色道。郅都提及匈奴,刘荣脸色阴沉下来,道:“刘陵的事,淮南王参与多少?”郅都见刘荣动了怒,小心回答:“据臣掌握的证据,几乎都是淮南王一手安排。”“而且,淮南王在京期间,秘密接见了匈奴使者,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刘荣极目远眺,望向淮南国方向:“看来,这诸侯各王中,也就朕的淮南王叔,心思活泛。”“想要,有所作为呀。”收回目光,刘荣看向郅都。“郅都,淮南王现在何处?”郅都拱手道:“淮南王昨日离京,现在前往淮南国途中。下属禀报,已出武关。”刘荣紧握佩剑,寒声低吼:“朕本想着,自七王之乱之后,刘家的骨肉,不再流血。”“特赐了他拐杖,希望他能稍作收敛,不要重蹈他父王的老路。”“看来,朕想错了。”“有些人,喊都喊不回头。”“徒之奈何?”郅都问道:“那,臣要不要,传讯淮南王?”摇摇头,刘荣道:“仅凭这些,太皇太后,最多予以淮南王以警告、申饬。”“扳不倒他。”“你立刻派人,悄悄前往淮南国,会同宁成,搜集证据。朕有预感,他淮南王既然敢联系匈奴人,准备工作绝不止于此。”郅都骇然,道:“陛下的意思是,淮南王,有谋逆之心?”刘荣下了马,道:“这件事,不好说,朕也只是有些预感。”“方才卿说他密见匈奴使者,这一点上,和他父王何其相像!”“想那刘长,当初谋反前,不也会见了匈奴人,有了底气才造的反?”郅都闻言,心中一紧。陛下所说不错,有其父必有其子。诸侯王实力不济,难以对抗汉廷,借助外力,历来是诸侯各王,惯用的方法。“臣明白了,”郅都拱手行礼,肃穆道:“臣这就派人,前往淮南国彻查。”“那,刘陵那边?”刘荣摆摆手,道:“先不要动她,紧密监视,也就是了。不过,皇后那边她买通的婢女,给朕处理掉。”“朕不希望皇后,牵连其中。”“诺。”郅都来也快,去也快。得了刘荣旨意,翻身上马,往长安方向绝尘而去。上林苑这边,诸侯王开始狩猎,让原本平静上林苑,热闹起来。诸侯各国国内,同样热闹。赵、燕、楚、吴、济南、济北、胶西等国,刺史相继到国,会同国相、内史之后,便立刻把控了国政。……连续三天,刘荣依然没有放诸侯各王回国的意思,让他们在上林苑驰骋,继续狩猎。刘荣让人在天子行辕附近,为诸侯各王建造了行辕。白天狩猎,夜晚饮宴。好不热闹。是夜,刘赐再次满载猎物而归,来到行辕处。放下猎物,让庖厨处理,待会儿炙烤。看着满载的猎物,刘赐心情大好。这三日来,刘定国次次不如自己,今日也不例外。刘赐心中恶气,出了不少。突然,中尉应穆,急匆匆骑马赶来。刘赐诧异的看着他,问道:“你不在国内好好统兵,跑到上林苑,做什么?”应穆翻身下马,焦急万分:“大王,您还不知道?”“知道什么?”刘赐不解,问道。应穆见此,仰天长叹:“大王啊,天子明为让您在此狩猎,其实暗地里早就派出了刺史。”“此刻衡山国内,政事已经被刺史、国相、长史掌控。”“刺史奉了陛下旨意,借着彻查、惩治国内不法为由,实则清查国内铜矿,以及铸钱等事。”“眼下,衡山国内,铜矿皆已被刺史以整治贪污受贿为名,收归朝廷了!”“什么!”刘赐大惊失色,喊叫道。一把将弓箭踯在地上,愤怒的指着天子行辕处:“寡人说刘荣小儿,怎么这般好心,邀寡人一同狩猎。”“原来他是没安好心,看中了我衡山国内铜山!”“亏的寡人还在这乐此不疲,四处搜寻猎物,到头来寡人才是刘荣小儿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