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大试（一）

“小子，你可听清了皇上的旨意？”说完，张让看向他的眼中，一丝厉色一闪而过。店家用手抹着额头冷汗，慌忙点头：“听清了，小人听清了！”满意点点头，张让对他说：“既然听清了，清点人数，报于我知，本吏就等在这。”店家转身，就要清点，张让冷冷开口：“回来。”店家不解，疑惑看向他。张让看着店内一个探头探脑，想要参与进来的市井无赖，说道：“皇上说，免了参加大试学子食宿。”“可没说，其他人。”“店家还需认真办事才是。”“你，明白了？”店家瞪了一眼探进头的那人，连忙应承：“小人晓得，小人晓得。”说完，逃也似的往后院走去，清点人数去了。张让大刺刺找个位子坐下，随口对司马相如说：“先生初来京都，出门在外的，可得小心。”“钱财，虽说是粪土一样的东西，眼下先生还是用的到的。”向外努了努嘴，再次开口：“平素，得注意。”司马相如拱手行礼：“武侯高义，司马相如谢过武侯提点。”张让点点头，心道听进去就好。参加大试的学子人很多，衙署人手有限，不可能每个人都能照顾的到。加强了巡视不假，可保不齐万一出现差池。告诫他们几句，让他们有所警示，很有必要。张让起身离榻，随意拱拱手，告辞离开。出了厢房，又等了一会儿，店家将住店人员，登记造册。张让仔细核对过后，这才离开。“夫君，这武侯，还真是忠于职守，是个称职的。”张让走后，卓文君轻声开口说道。司马相如红着眼眶，朝未央宫方向，长揖一礼，激动万分说道：“皇上，当真是千年不遇的圣君。”“天下事，万般繁巨，还能想得到我等学子，殊为难得。”“君以国士待我，我当以国士相报！”……时光飞逝，转眼间，到了大试前夜。宣室阁内，宫灯灼灼。“禀陛下，截至今日，参加大试各郡县学子，已经统计出来，共计三千两百二十一人。”“大试场地，按照您的旨意，定在城外大汉学院处。”“臣请示陛下，明日大考，以何为题？”窦婴与刘荣对坐而视，询问道。刘荣示意单丘将写好的试题，递给窦婴：“这次大试，朝廷将以此为题。”“宣之于众。”窦婴接过来，并没有打开，而是放在一边，拱手行礼：“臣，领旨奉行。”刘荣点点头，窦婴虽然被委以重任，却没有丝毫懈怠，还是如此知进退。聪明人。“这次是大汉，第一次大试取士。”“名额初定为百人。”取士最终目的，是为了淘汰老臣，为朝廷，注入新鲜血液，革旧迎新。培养，听从自己主张的新势力。不过，又不能一下子全部换掉，不然容易反弹，闹出祸端，不好处理。即将对匈奴用兵，国内不能乱。得稳着来。再者，科举制度，仔细划分为：院试、乡试、会试、殿试。大汉第一次大试，并未划分等级，而是直接大试天下。跳过了很多环节。之所以这样，皆是因为，现在刘荣，急需朝廷的稳定，和支持自己决定的声音。这次大试过后，再加以完善，也不迟。窦婴听到这，悬着的心，放下不少。原以为陛下如此大动干戈，还不得将朝堂上，更换一遍。有人留，就有人走。若是贸然更换大批老臣，他们那还不得闹翻了天。只取百人之数，恰在接受范围之内。陛下，越来越老谋深算了。将一切，都控制在手中。既不会失控，又达到了目的。好一个帝王心术！……卯日出，旭日东升，万点阳光撒在天地间。再过两日，季冬便过去了。到了正旦时节。（汉朝春节）朝廷将大试定在今日，意义非凡。大汉学院外，早已等候多时的学子，在朝廷安排下，有序排队，依次进入考场。“长卿兄，这一天，终于到了！”严忌激动的不能自已，小声对在前面的司马相如说道。“是啊，”笑意，怎么也忍不住，司马相如回头对他说：“这么多天的等待，总算是过去了。”“噤声！”一声断喝之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司马相如连忙回过头，不再言语。“都听仔细了，大试期间，禁止交头接耳，夹带、舞弊，一经发现，取消大试资格！”两边负责维护治安的士卒，大声吆喝，不断徘徊于队伍前后。司马相如内心激动不已，手指都是颤抖的。低头整理衣袖，发现前面一个少年郎，比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顿觉有趣。仔细观察，只见那人穿的寒酸，衣服上，布丁摞布丁。想来，与自己一样，也是怀才不遇之人。再看地上，不知何时，那人携带的包袱掉在地上，尚不自知。司马相如有心提醒，拍拍那人肩膀，那人由于绷紧了神经，被司马相如一拍，身体猛然一抖。司马相如笑笑，指指地上的包袱，没有出声。那人顺着司马相如手指，看到地上包袱，感激的拱拱手，拾了起来。“朱买臣，谢先生提醒。”朱买臣小声答谢后，转过身去。严忌身后严助，认出他来，想要与他打招呼，奈何来往都是巡视士卒。只得作罢。严助嘴角带着笑意，没想到，他翁子也来了。这场大试，英才云集呀。队伍缓缓入内，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轮到司马相如。“学生司马相如，请求入内考试。”司马相如从袖中掏出，早就办好的凭证，递了上去。栗贲亲自坐在门口把关，看了一眼，点点头：“我知道你司马相如，读过你做的凤求凰，当真是一篇好诗赋。”将凭证递还给他，栗贲笑着说道：“进吧，好好考。”司马相如得了夸赞，谦虚行了一礼：“不敢当先生夸赞，谢先生提点。”栗贲被司马相如这样的大才，尊为先生，心里非常高兴。笑的嘴巴，都快咧到耳朵后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