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真的?”一个胖子小声问身旁一个健硕的少年郎。“那还有假?”少年郎激动万分,看向周亚夫,眼中满是崇拜:“周将军当年,以弱旅只用了三个月时间,就击败了吴楚十几万大军。”“这样的功劳,这样的战绩,谁能做到?!”“我听说,周将军还是曾经那位倾扶大汉周勃之子,这事儿,也是真的吧?”胖子再次问道,惹来少年郎的白眼和嘲笑。“你这人,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妄为长安人!”胖子被当众训斥,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有心反驳,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悻悻看了他一眼,说:“周将军如此神勇,真乃我大汉之福啊。”“我听说兄台也想参军,戍卫边关,为何不去呀?”少年郎没管他的嘲讽,紧握腰间佩剑,目光坚定看向周亚夫:“会的,我一定会参军,前往边关。”“随周将军,宿卫边关,沙场建功!”一路都是百姓发自肺腑的迎接,周亚夫只是含笑点头,步子依旧沉稳,并未飘飘然。经历大起大落,事世早已看淡。周亚夫一路走马观花,来到宫门口。下了马,单丘早已在那等候。“恭迎条候,凯旋归来。”周亚夫抱拳道:“中常侍怎会在此?”单丘笑道:“陛下特意下旨,让仆在此等候,迎接条候。”说完,候在一边,摆手请周亚夫进宫。“有劳。”抱拳行了一礼,周亚夫跟在后面。单丘在前引路,周亚夫领着赵信几人跟在后面,一路信步而行。宿卫宫中虎贲朗,莫不露出敬佩之色,目视而行。来到宣室阁前,门口早有韩安国一干武将等候。打过招呼,单丘诵读。“宣,韩安国~”“宣,周亚夫~”“宣,李广~”…众人解剑褪履入内,进去后,躬身行礼。“臣等,拜见陛下。”“起来吧。”“谢陛下。”刘荣坐在那,看向众将,缓缓开口:“这次出兵,有胜有败,有功有过。”“朕,想听听你们的看法。”刘荣话说完,众人面色不一。韩安国、公孙敖不吭声低下头,眼睛直勾勾盯着地面。李广,程不识坦然自若。周亚夫,则是一脸淡然。见他们不说话,刘荣看向韩安国:“太尉是此次迎战匈奴的统帅,你先说说吧。”韩安国被刘荣点名,叹了口气,起身离榻:“臣奉旨率大军征讨匈奴,无功而返,放跑了匈奴主力,请陛下治罪。”“太尉此话怎讲?”刘荣没有斥责他,开口反问。韩安国说道:“此次出兵,臣率领王师征讨,本来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十分顺利。”“可长城防线没有拦住敌人,致使功亏一篑。这是臣指挥上的失误,臣责无旁贷。”“应该担责。”刘荣点点头,韩安国作为太尉,领军出击,总体来说还算不错。一切稳扎稳打。并没有太大的失误。不过,放跑了匈奴人,终究是放过了一个大好机会。“你韩公这人,朕是知道的。持重、稳健,小心谨慎。行军打仗,自是应该。”“这次失误,主要责任不在你。”“朕…罚你半年俸禄,你可有话说?”呼~陛下只是象征性的惩罚,已是龙恩浩**,韩安国岂有他想?当即,领旨谢恩。处理完韩安国,刘荣看向李广:“李将军这次出兵,协同一起防守右北平,击退左贤王部,重创敌军。”“居功至伟呀。”李广领了韩安国军令,星夜兼程,率军前往右北平。率领一万骑兵,配合程不识部,两面夹击,击败了左贤王。致使左贤王狼狈而逃,消除了右北平的危机。李广抱拳行礼:“臣只是奉命行事,不敢当陛下褒奖。陛下让臣追击匈奴,臣不敢大意。”“全力出击而已。”刘荣笑着说道:“此役你李广,杀敌八千有余,缴获无算。就连左贤王,也是狼狈而逃。”“看起来,匈奴人给你李广起的飞将军这个称号,还是名副其实的。”“朕封你为关内侯。”都说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刘荣看他,不过时运不济而已。封他为候,也是刘荣有感于这位为大汉忠心耿耿的将领,所做出的努力。不忍心让他,再次郁郁而终。再者,此次出军,确实也立有战功。奖赏,自是应该。李广脸色通红,激动拜道:“臣,谢陛下。”说完,重重跪倒在地。刘荣封完李广,看向一旁的公孙敖。不等刘荣开口询问,公孙敖跪倒在地。“臣奉命驻守云中边关,没能拦住匈奴人,致使大军功亏一篑。臣失职,请陛下降罪!”“朝廷派遣二十万大军,伏击匈奴。可就因为你公孙敖没能堵住缺口,致使匈奴人逃脱。”“公孙敖,你知罪吗?”匈奴人已经被包了饺子,结果没能堵住,大军无功而返,着实可惜。公孙敖跪倒在地,不敢吭声,余光望向韩安国。韩安国沉吟片刻,说道:“陛下,臣以为,公孙敖所部,只有区区三万人马,能够抵挡匈奴近十万人进攻两日。已属难得。”“公孙将军,在这次防守云中时,尽心尽力,奋不顾身登上城头,浴血奋战。”“请陛下念及此处,从轻处置。”刘荣沉思片刻,灼灼目光看向公孙敖:“驻守边关,损兵折将,依汉律本应斩首。”“念在你驻守边关数载,多有贡献。朕,免去你将军之职,降为庶民。”“公孙敖,你有何话说?”公孙敖心如死灰,说道:“臣…无话可说,陛下圣明。”汉律承秦,治律严苛。丢失边关,放纵敌凶,如此重罪,罢为庶民,已是从轻发落。…众人陆续或奖或罚,唯剩一人,没有开口,始终老神在在,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条候。”周亚夫起身离榻,行了一礼:“臣在。”刘荣笑着看向他,开口道:“条候此次出军,奔袭千里,批亢捣虚,攻入龙城,功不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