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青翟更来劲了,心道你这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呀!“私通诸侯王使臣,老夫问你,你是哪家的臣,食的是哪家的俸禄?”“食汉禄而勾结诸侯王,心存异念,栗贲你可知罪?”尊称也不叫了,庄青翟直呼其名。栗贲冷眼扶须而视,寒声道:“现在,武强侯说完了吗?如果还有话,不妨一言而尽,省的待会儿词穷。”“你!”庄青翟气结,被噎的不轻,指着他的手连连颤抖。“好,老夫倒想听听,你还有何话说!”许昌冷哼一声,眼中满是阴沉。栗贲并未看他,向刘荣拜道:“武强侯等人弹劾臣两大罪状,不知臣能否辩驳一二?”“御史大夫有话,那就说吧。朕,也想听听你所做为何。”刘荣脸色平淡,缓缓开口。满朝公卿顷刻间安静下来,纷纷看向栗贲,倒想知道他如何狡辩。“谢陛下。”栗贲再拜,蔑视般瞅了一眼,如同跳梁小丑一样的庄青翟等人,不慌不忙开口。“武强侯弹劾臣两件罪状,臣总结了一下,无非是以下两点:一,臣利用邸报之便,与商贾方便。二,臣昨夜见了衡山王来朝使者许让。”“武强侯,是这样吧?”栗贲一边侃侃而谈,不忘征求一下庄青翟的意见。庄青翟硬邦邦撂下一句:“不错。”点点头,栗贲开口:“这第一点,臣觉得武强侯治学尚可,可对于朝局不甚了解。”“这商贾登报,臣皆是按照陛下旨意所做,并无私用公器。”“可你贪墨钱财!”庄青翟揪住不放,恶狠狠说了一句。栗贲扯了下嘴角,道:“商贾是有钱财上报,可那也不过是登报之资。”“邸报乃是公器,岂能收取费用,让商贾私用?”许昌跳出来,出口反驳。“这是朕准许的。”刘荣淡淡开口。“陛下,商贾岂可用公器?”庄青翟不甘心回了一句,心道您可不能这样袒护于他。“朝廷修建大道,商贾多有捐献,一颗报国忠心,朕深受感动。让他们用一次邸报,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既然刘荣这样说了,庄青翟也不好再说。转过身,反问栗贲:“御史大夫私下收受商贾钱财,又怎么说?”怜悯般看着他,栗贲心道老夫是不聪明,可也不像你这般愚蠢。“商贾用了邸报,廖以寸心相报,武强侯,有何问题?”“那你…”庄青翟还未说出口,栗贲已经脱口而出:“至于所得钱财,臣自然不敢私受。已经全部交给了陛下,充归国库。”钱老夫收了,全都交给陛下了。有本事,你去要呀!庄青翟顿时为之一噎,掩袖轻咳几声。“此事…此事怪老夫思之不周。”这是陛下默认了的,本是私下里的事,如今被摆在明面已是不妥。庄青翟不敢再揪住不放。许昌走到栗贲跟前,两眼瞪的溜圆,责问他:“私会诸侯王使臣一事,御史大夫又该如何回答?”栗贲并未直接回答,反问庄青翟:“武强侯,这事儿是你说,还是老夫代劳?”庄青翟听到这话,顿时亡魂大冒,吓得脸色发白,冷汗不住直流。许让,该不会在他栗贲面前,说是老夫让他去的吧?“武强侯,又不是你见的许让,你怕什么?”许昌见他不言语,气急败坏说道。你这老匹夫,坑煞我也!庄青翟心里大骂不止。轻咳几声,缓了下情绪,庄青翟强自镇定:“老夫…不知御史大夫所说何意。”栗贲冷哼一声,心道好一个嘴硬的武强侯。本来还想给你留些颜面,不至于让你太难堪。看来,老夫这番好意,你是执意不要。既然如此,休怪老夫了!栗贲挑起下巴,目光森然盯着庄青翟:“昨夜许让说是奉了衡山王之命,前来京都觐见陛下。”“席间谈起来访缘由,许让特地说起了武强侯。”庄青翟心里直突突,浑身颤抖不止。心道这许让,不会如此愚蠢吧?栗贲见他抖若筛糠,冷汗直流,心道你这愚蠢透顶之人,派了另一个同样愚蠢的家伙过来。简直就是侮辱老夫智商。“许让说,到京之后,你武强侯就设下酒宴款待他。席间谈起来京重任,你极力推荐,让他去找老夫。”“语气里,满是迫不及待。”“他许让如梦初醒,就连夜到了老夫府邸,求见老夫。”“武强侯,老夫说的可是实话?”咕嘟…惊恐般看了眼死死盯着自己的栗贲,余光又偷偷瞄了眼刘荣,庄青翟怔怔张张嘴,心虚不已说不出话来。栗贲并不打算放过他,桀然开口:“武强侯,要不要让许让上堂对峙,看看老夫是否说谎?”庄青翟慌乱中看向许昌,期望他能替自己解围。不料,许昌见到他求助的眼神,立刻将眼睛瞥向一旁。装作没看见。你这小人!让老夫出手,你在一旁袖手旁观?好好好!既然如此,老夫舍得一身剐,也要把你拉下马!把心一横,庄青翟咬牙承认:“不错,是老夫让他去的。不过,这并非老夫的主意,而是柏至候的主意。”“老夫也不过是受人之托而已。”许昌瞪大了两眼,溜圆的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匹夫,你…你…许昌登时慌乱无比,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抖指着庄青翟对刘荣说:“武强侯血口喷人,臣断然没说过这话。”“陛下圣明灼照,请您明察。”翻了翻白眼,刘荣觉得,这场闹剧该收场了。“这么说,武强侯方才上谏内容,皆为不实,纯属子虚乌有?”刘荣看向许昌,问了一句。“陛下圣明,皆为不实。”窦婴听到这,干脆闭上两眼,如同打坐一般,充耳不闻。就你们两个愚蠢透顶之人,哪来的勇气弹劾他圣眷无限的栗贲?纯粹是吃饱了撑的。“陛下,武强侯以不实之罪状,蓄意诬陷臣。臣请陛下依律治他诽谤之罪!”庄青翟愣在原地,整个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