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他俩搀着,卓王孙满脸真诚看向司马相如。司马相如顿感头大,像这样的大事,岂是我等小人物可以改变的?卓文君看出了司马相如的窘迫,连忙打圆场:“阿翁开口,我们自当相助。”“只是,他人微言轻,恐怕…”卓王孙神秘一笑,对司马相如说:“老夫知道,你能力有限。不过,有件力所能及之事,还望贤婿相助。”“望万莫推辞。”司马相如似有所悟,道:“您的意思是…?”卓王孙笑意连连点头,也不言语,只是直勾勾盯着他。司马相如轻咳一声,伸手示意进去再说:“后父远来,一路风尘仆仆,请先进去歇息。”“后父,请进~”“不急,”卓王孙出言阻止,望向后面:“老夫还有一位老友,一同远道而来。”“贤婿,稍等片刻如何?”司马相如尴尬之色一闪而逝,道:“有客远来,自当相迎。更何况,还是后父老友?”“小婿等候便是。”不多时,另一队车马风尘仆仆而来。“吁~”但见那队马车尽皆奢华无比,马车外原本用铜之处,尽皆换成了纯金。阳光照射下,金光闪闪。缓缓停下,中间一辆特别豪华的马车,车夫拉开车门,一个拖朱烨紫,胖胖的商贾,被仆人搀扶着下了马车。“贤婿你来,老夫给你介绍一下。”卓王孙招呼一声司马相如,向前走去。来到那人跟前,卓王孙介绍道:“这是老夫知心好友,同样是咱们临邛冶铁巨商。”“程郑,程会长。”“司马相如拜见程太公。”司马相如躬身一拜。程郑目光灼灼走到他跟前,双手扶起:“贤侄无须多礼,老夫与你后父,乃是至交,不分彼此。”一行人进了府邸,分榻而坐。卓王孙没有废话,单刀直入:“贤婿,你在相府有机会接触丞相,能否为我等引荐一二?”司马相如沉默不语,脸上满是为难。程郑见此,适时开口:“世侄,非是你后父为难你。实在是事情紧急,没奈何。”“陛下已经下了旨意,倘若我等不有所行动,劝陛下回心转意。那么,非但是你后父,天下商贾从此以后无家可归者不可尽数。”“贤侄通晓大义,应知道覆巢之下无有完卵这个简单的道理。倘若你后父有失,卓家将毁于一旦。”“后果,不堪设想呀!”程郑晓以大义,想以此逼司马相如就范,帮助两人。司马相如闻言,叹息道:“非是小侄不愿相助,只是丞相业已上表陛下,极力赞同。”“恐怕并不会同意。”“而且,世伯可知,这南阳孔氏、鲁人曹邴氏等已经托人觐见了丞相。”“然而…”“如何?”程郑急忙询问。“小侄听说,几家皆备了黄金数万,良田万顷,只想让丞相稍述一二。”“可丞相府门紧闭,避而不见。”“还托人捎出话来,此乃为国为民大有裨益之事,万难更改。”“让他们,就不必费心思枉费口舌了。”“怎会如此…”程郑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这个结果,怔在原地。“老夫听闻御史大夫贪婪无度,能否去找找他,让他为我等说说话?”卓王孙也慌了,病急乱投医之下提议。我的后父大人,栗贲是陛下最忠诚的臣子,你竟指望他出来反对?怎么想的这都是?“御史大夫闭门谢客,从来不见来客。恐怕…”司马相如瞅着卓王孙,没有说下去的意思。意思表示的却很明显。卓王孙仰头看着屋顶,大叫道:“天意如此,天意如此呀!”“罢了!”…“最近长安城突然冒出许多各郡豪商,他们好似无头苍蝇一般,到处托人。”“不惜花费重金,想要贿赂朝中大臣,为其说话。妄图,让陛下收回成命。”单丘在旁研着磨,小声禀报。“看起来,他们体会到了疼痛,开始着急了。”随意拿起一个奏折摊开,刘荣笑着说道。“是的陛下,朝廷收回冶铁等进行专营,这些商贾没了发财渠道,可是急坏了。”“那么,有没有大臣收下他们的钱财,想要为其出头?”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刘荣问道。单丘嘿嘿一笑,递上朱笔:“眼下风头正盛,给他们一万个胆子,也不敢雷池半步。”“并没有大臣敢于违逆陛下旨意。”满意点点头,刘荣接过朱笔,停在半空:“看起来,这满朝公卿,还是分的清是非。”“告诉丞相,商业法、商业税已经编纂完毕,是时候开始施行了。”“诺。”单丘领了旨意,就要去传话,被刘荣叫住。“且慢。”单丘停在原地,小声问询:“不知陛下还有何旨意?”刘荣脸上透着玩味,笑道:“朝廷对于商贾多有惩治,然而从上次捐献道路来看,商贾忠君爱国者也并不在少数。”“值得褒奖。”“传朕旨意,将此次查处出来的商贾,和奉公守法的商贾,做拟名单,一同刊登邸报。”“明发全国,为国人所知。”对于商贾,现在只是稍作惩治,以观后效。当然,奉公守法者,自然也当褒奖。一手大棒,一手蜜糖。相比历史上的刘彻,刘荣所为,已经是仁慈的紧了。君不见刘彻三部曲,直接就搞的全国商贾欲生欲死。算缗(清算家产)、告缗(对于隐瞒不报者,可以告发。查实后,分告发者一半财产)加上买卖爵位,直接就搞垮了全国商贾。不过那样做的后果,也十分明显。那就是商贾纷纷破产,流民激增。全国大小起义,接连不断。在刘荣看来,商人是带动经济的重要因素,搞垮了他们,商业凋零民生不便。国富民强才是正理。单丘领了旨意,匆匆前往传达。单丘走后,一个小太监进殿禀报:“禀陛下,大行令求见。”大行令负责对属国外交,轻易没来过,今日怎么…刘荣搁下朱笔,淡淡开口:“让他进来。”“诺。”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