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寒霜看着惊慌失措的挛鞮军臣,伊稚斜寒声道:“方才,我的好王兄。”“说了很多话,我相信,都是发自肺腑。”挛鞮军臣连忙点头,附和道:“左谷蠡王…啊不,大单于说的对。那些话,都是我的真心话。”伊稚斜扯了下嘴角,道:“王兄说了真心话,本单于也说句真心话与你听。”“如何?”挛鞮军臣忙不迭点头:“请大单于示下。”伊稚斜大喝一声,朝他怒吼道:“王子於单,意图谋反,其罪当诛!”说罢,猛然起身抽出直刀,一刀将於单人头砍下。噗嗤一声,於单腔子里鲜血喷的老高,将伊稚斜浑身染红。伊稚斜仿若来自地狱的恶鬼,一脚将於单踢倒。咕噜噜~於单滚落到挛鞮军臣脚下,死不瞑目。“啊~”“我的儿!”噗~受不了如此打击,挛鞮军臣一口鲜血喷出,脖子一歪,倒在於单跟前,没了声响。“大单于死了…”“大单于死了!”被捆绑住的士卒不断哀嚎,挣扎着想要起身。伊稚斜默不作声看向左大都尉,后者会意,令手下抽出直刀,一顿砍杀。不多时,帐内死伤一地。伊稚斜缓缓将直刀插回,随意般问中行说:“事到如今,中行说你觉得该如何处理?”中行说眼中满是兴奋,拱手一拜:“大单于,仆以为如今您有两件事,需要迫切去做。”“说。”厌恶般看了眼地上,靠在一起,四目相对,眼中全然都是死不瞑目的挛鞮军臣父子俩。伊稚斜淡淡开口。中行说再拜,道:“其一,王子於单,因不满军臣单于禅位于大单于,策划谋反。”“后被军臣大单于识破,当场斩杀。军臣单于在斩杀於单王子后,气血攻心,死于非命。”“大单于您深感痛心。”伊稚斜眉头一挑,将挛鞮军臣尸体扶好,点头道:“是啊,军臣单于深晓大义,却被逆子活活气死。”“本单于心里,难受的紧呀!”“左大都尉。”“在!”“你事情处理完之后,厚葬先王。让单于庭的大祭司都来,本单于要恭送先王!”中行说笑拜道:“大单于仁慈。”摆摆手,伊稚斜满不在乎说道:“这是本单于该做的,中行说,你接着说。”“是。”中行说眼中透着恨意,说道:“第二,汉朝皇帝派遣周亚夫,先偷袭龙城,屠戮我大匈奴祖宗圣地。”“再领兵奇袭河朔草原,白羊王、楼烦王先后战败,做了汉朝人的俘虏。”“就连王子於单,也被汉朝人俘虏。最后,我大匈奴不得不卑躬屈膝,用十万汉民换回王子。”“这样的耻辱,必须用敌人的鲜血来偿还!”“仆恳请大单于,派人叫来各位王爷,率领我大匈奴精锐,与汉朝人一战。”“洗刷屈辱!”伊稚斜扫视四方,沉声道:“本单于当然记得,河朔草原的耻辱,更记得我大匈奴龙城之殇!”“你说的不错,耻辱,只能用敌人的鲜血来洗刷!”“左大都尉。”“在。”“本汗令你立刻派人,通知所有王爷来王庭。祭拜过先王葬礼,本单于将会亲自询问黑龙神。”“请黑龙神,庇佑我大匈奴。”“本单于将亲率大匈奴最彪悍的铁骑,攻破边境,直取长安。”“将汉朝人,斩尽杀绝!”“洗刷我大匈奴所受耻辱!”说罢,踢了下於单人头,对左大都尉道:“将他的罪行传示诸王,人头悬挂王庭!”…“看起来,这个伊稚斜,还是颇有手段呐。”刘荣搁下细作送来的探报,忍不住笑道。本想着於单有军臣单于的支持,他伊稚斜就算想夺取单于之位,也得付出惨痛代价。没想到,於单刚回去,便被他杀了。“是啊陛下,这个伊稚斜看起来还真是不容小觑。原本不过一个放羊的,竟然顷刻间就夺了汗位。”“这真是让人意想不到。”伊稚斜性格狠戾,刚刚当上单于,便要大举犯边,用战功来巩固自己的地位。边境数郡,又该热闹了。看来时候是,安排一二。以防匈奴人,可能的进攻。想到这,刘荣转头对单丘说:“传朕旨意,召回各郡守将,进京商讨。”伊稚斜成为单于,匈奴来使所说和平,顷刻之间就会**然无存。提前准备,很有必要。“诺。”单丘叫来殿外虎贲朗,嘱咐几句。后者会意,躬身退出。站起身,刘荣负手踱步在大殿,思绪万千。树欲静而风不止。当初之所以让於单回去,就是想再让国内安定一段时间,休兵养民。可惜,天算不如人算。他於单竟然死了。伊稚斜勃勃野心,不会轻易罢休。想到这,刘荣眼中寒光乍现。你伊稚斜想打,我大汉也不惧!你要战,那便战!…宫门就在眼前,马车缓缓停下。窦婴拿了奏章,塞进琵琶袖。望了眼宫门,忍不住笑笑。朝廷收了盐铁等事,由朝廷专营。朝廷的收入,立刻呈几何式增加。只第一个月,便初见成效,翻了好几倍。想到这,窦婴不由得由衷佩服起刘荣的真知灼见。陛下,圣明呀!下了车,一路乱琼碎玉来到殿外。方到门口,单丘笑着迎了上来:“陛下正要让仆去找您,不曾想您已经来了。”“丞相快请进。”“出什么事了?”窦婴一顿,小声询问。“匈奴那边,出大事了。”单丘低头回答,伸手示意他进去再说。点点头,窦婴拱手道:“多谢。”进到殿内,刘荣的声音已然传来。“大农令,朕要你调拨黄金十万斤,这几天朕就要用。”郑庄的声音,随后而至。“臣斗胆请示陛下,不知将此笔款项,作何类目?”“朕得到确切消息,匈奴内部发生叛乱。他们的那个军臣单于,被新单于伊稚斜所代替。”“目前,伊稚斜正要召集各部王爷前往王庭,大举进攻边关。”“这笔开支,自然是用于军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