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人又要用兵了?”嘈杂的议论声,不断传来。窦婴收起笑容,走过去拱手一拜:“臣窦婴,拜见陛下。”“丞相来的正好,快坐。”刘荣摆摆手,示意他坐下说话。“谢陛下。”待他坐定,刘荣继续说道:“民为邦本,本固邦宁,我大汉向来以天下庶民安定为己任。”“天下安安,四海清平为要。”“然而,匈奴人并不这么想。匈奴人袭掠成性,肆意杀戮我大汉子民。”“匈奴新单于伊稚斜,正在王庭召集各王,准备新一轮对汉战事。我大汉,要积极备战。”“天下虽安,忘战必忧!”“窦丞相。”刘荣说到这,看向窦婴。“臣在。”窦婴起身离榻,拱手一拜。“盐铁等事,处理的如何了?”盐铁丝绸等,是天下膏腴所在。处理好了,可以源源不断为朝廷获取大量财富。军费,也就不用愁了。窦婴掏出写好的奏章,笑道:“禀陛下,臣谨遵圣命,派出有司官员从商贾手中接管。”“颇有成效。”“朝廷收入,数以倍增。”“丞相做的不错,朕心甚慰。”刘荣笑着点点头,不吝褒奖。刘荣站起身,透过殿门看向远方:“有了钱财支持,便没了后顾之忧。”“将士战场杀敌。”“便可为我大汉,建下不世之功。”…夜色下,一骑纵马狂奔。“驾~”“驾~”骑在马上,挛鞮湧心中惶恐不已。那日奉大单于所命,派人大帐围杀伊稚斜。没想到,左大都尉半路突然率领士卒杀出。反将帐外埋下伏兵全部包围。好在自己机智,见情况不对立刻逃脱。只是可怜了於单王子和大单于,被伊稚斜残忍杀害。枉送性命。一定要快些,将此事告知各位王爷,让他们集合起来,诛杀恶贼!想到这,手中马鞭不由得拍打的更快了。挛鞮湧经过疾驰,终于在破晓时分,来到左贤王大营。进了营帐,连饮了三碗马奶,挛鞮湧感觉自己总算是活了过来。呼~一屁股瘫坐在地,挛鞮湧狼狈不堪。见他这副模样,左贤王倒是有些好奇。连忙询问:“右大都尉,到底出了什么事?”挛鞮湧一个咕噜转过身,趴在地上,脸上满是急切:“王爷不好了,左谷蠡王…左谷蠡王他造反了!”左谷蠡王造反?这让左贤王不大相信。谁不知道,他左谷蠡王虽然地位仅次于左右贤王,可却是个空架子。手下,根本没有多少兵马。凭他手中区区几千号人,想要和单于庭抗衡?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审视般看了眼挛鞮湧,左贤王不动声色让他继续说下去。挛鞮湧接着娓娓道来,王庭发生的事情。听完,左贤王低头沉思。按道理来说,匈奴单于的继位者,一般都会被封为仅次于大单于的左贤王。待大单于故去时,便会届时继承汗位。不过,於单却是有些特殊。性格懦弱的於单,始终得不到各部王爷的认同,军臣单于也不好强硬将他任命为左贤王。仍是以王子的身份,在大单于身边。现在於单被杀,左贤王觉得,这岂不是自己继承汗位的机会到了?伊稚斜呀伊稚斜,你可真是做了件好事!将本王想做而不敢做的事,全都给做了。想到这,左贤王脸上露出一丝窃喜。双手扶起挛鞮湧,左贤王含笑对他说:“大单于被害,本王身为大匈奴的左贤王,自然不会置之度外。”“本王这就联系其他王爷,共同商议,联合诛杀恶贼,为大单于和於单王子报仇雪恨!”…单于大帐内,伊稚斜头戴雄鹰金王冠,把玩着代表单于权力的黄金权杖,脸上带着一丝笑意。隐忍了这么多年,终于大仇得报,被拥戴当上了大单于。怎能,不让人开心?哒哒~营帐外脚步声渐起,左大都尉掀开帐篷走了进来。“左大都尉,本单于交代你的事情,办的如何了?”恭敬行了一礼,左大都尉道:“禀大单于,我已奉您的汗令派出传令兵。”“去通知各位王爷。”“不过…”左大都尉迟疑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什么?”站起身,左大都尉脸色沉重:“传令兵早就到了,可他们却一直踟跄不前。”“并没有动身前往王庭的意思。”“反而,聚拢在左贤王部。似乎,在密谋些什么。”伊稚斜心里咯噔一下,霍然起身,沉声道:“他们不来王庭,参加先王的葬礼。”“反而在左贤王部密谋,难道他们想造反不成?”“你去,叫中行说过来。”伊稚斜对一旁一个亲兵说道。那人抱拳一礼,连忙去办。不多时,中行说走了进来。“拜见大单于。”“中行说,本单于得到消息,各部王爷收到本单于汗令,并未来王庭,反而去了左贤王部。”“对此,你有何看法?”伊稚斜看向中行说,缓缓开口。中行说略微思索,摇头笑笑:“左贤王一向以下一任单于自居,现在得到先王殡天的消息,自然就按耐不住。”“这并不稀奇。”“至于其他诸王,仆以为定是左贤王喻以利害,进行威逼利诱,才使得他们踟蹰不前。”“此时正是关键时刻,仆建议大单于,使国相写下先王禅位诏书,传檄至左贤王部。”“这样一来,左贤王的阴谋,将不攻自破。”王庭已经被牢牢掌控在手,这样的事,不过小事一桩。点点头,伊稚斜同意他的看法。灼灼目光看向他,满是期待:“你说的很有道理,那就有劳先生,亲自跑一趟,如何?”…“各位王爷,把你们叫来,本王是有件大事,要向大家宣布。”左贤王肃穆而视,扫视帐内。帐内诸王听闻此言,议论纷纷。都想知道,他左贤王到底有何事,竟比参加先王葬礼还要重要。右贤王眼咕噜一转,满不在乎说道:“先王尚未安葬,仍在王庭。左贤王,有事不妨等先王葬礼结束,再说也不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