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成沉吟片刻,点头道:“也好,咱们这就出发!”……夜已深,四周静悄悄的,甫起坐卧不安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自从上次派出的使者被汉朝人所杀,滇王算是彻底和夜郎翻了脸。一直在边关正军备战。而自己派往哀牢和西羌的使者,却迟迟未归。这不由得让甫起,心生疑虑。难道,哀牢王和那先零王,也反悔了不成?倘若如此,那可就只有在自己这一路,独自面对汉朝人了。夜郎国小,如何能够对抗大汉?想起来战败之后,可能面对的事情,甫起心中更加惶恐起来。纠结中,甫起迷迷糊糊合上了眼睛。“夜郎王欺君犯上,按律当诛!”一个年轻的将军死死盯着自己,大声申饬。四周一片破败,王宫之中,无数夜郎人死伤一地。身边,王后更是瞪大了双眼,死不瞑目看着自己,似乎想要诉说心中的不甘。邓禄阴测测的手捧金印,递给那人。任凭自己如何阻止,也无济于事。“甫起,你就别再作垂死挣扎了!”“夜郎背反朝廷,该当有此一劫。”“甫起,你就安心受死吧!”“哈哈哈~"邓禄嚣张的话,不断传入耳中,甫起暴怒无比。”邓禄,你这反国之贼!寡人哪怕到了地下,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邓禄嚣张无比往前探了下身子,离甫起更进了点:“那你可要看清楚我邓禄这张脸,免得到了地下认错了人!”“坐那有眼无珠之鬼!”那将军接过金印,满意点点头,深深看了一眼甫起,对一旁点头哈腰的邓禄嘱咐道:“已验明犯人正身,奉大皇帝所命,斩杀国贼!"说罢,抽出佩剑往甫起脖子上比划了一下。甫起看着在阳光下熠熠生光的汉剑,心中满是绝望。“夜郎王图谋不轨,依律处死!”“立刻执行!”说罢,汉剑就要朝甫起脖子处砍去。“啊…!”甫起一声尖叫,豁然坐起身。豆大的冷汗不住从额头滑落,甫起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脸上满是惊魂未定。机械般往四周看了看,殿内依旧安静无比。“呼~”见一切如旧,甫起这才放下心来,瘫坐在床榻上。“大王,大王!”邓禄的声音猛然从外传来,惊得甫起一下跳了起来。慌乱中,拔出床榻旁搁着的佩剑,甫起双手死死握住剑柄,对着门口。邓禄小人!你…你…邓禄一把推开殿门,兴冲冲走了进来。却看到,甫起手持佩剑,满脸惊魂未定直勾勾盯着自己。“大王,你这是为何呀?”邓禄满是不解。“你…你过来。”甫起向他招招手。邓禄更加不解,大王这是要干什么?虽然不明白,不过,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还是满脸疑惑走了过去。“恶贼受死!”待邓禄离甫起还有几步之遥时,甫起大喝一声,骤然跳起,向邓禄刺去。邓禄察觉不对劲,本来就小心翼翼,有所防备。甫起这一剑虽然来的突然,还是被邓禄给躲了过去。“大王,你这是为何呀大王!”邓禄落荒而逃,不住在殿内疾走,躲避甫起的进攻。“恶贼休跑!看寡人不活刮了你这卖国之贼!”甫起提剑在后狂追,口中兀自叫骂不止。大有一副不诛杀邓禄,誓不罢休的架势。就这样,君臣二人在殿内一追一赶之间,来回奔跑。过了不知多久,二人体力渐衰,累的气喘吁吁,再也无力奔走。“大…大王。”邓禄喘着粗气,看向甫起,不解询问:“大王您这是为何呀?”甫起也不解释,只是朝他招招手:“你…你过来。”邓禄看着他手里依旧紧握的佩剑,哪里敢过去?就这么的,两人一时之间,竟然僵持在了那里。“邓禄!寡人待你不薄,为何要背叛寡人?”想起刚才如此真实的场景,甫起额上青筋暴起,愤怒责问。“背叛大王?”邓禄如同好奇宝宝,瞪着两眼问他:“大王何出此言,臣何时背叛大王?”“臣,一直对您忠心耿耿呀!”经过刚才的追逐,出了一身大汗,甫起将信将疑问他:“汉军…没有攻过来吗?"邓禄哭笑不得,对他说:“大王,哪来的汉军呀!”甫起这才如梦初醒,方才…应该是做了一场梦。不过这场梦,却是如此的真实。人言: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甫起虽然上蹿下跳,到处派遣使者进行拉拢,实际上最是害怕自己会兵败。像方才那般,被汉人所杀。心有余悸将佩剑收回剑鞘,甫起这才彻底松了口气。“御史大夫深夜前来,出什么事了?”甫起将佩剑搁在一旁,盘坐在殿内,依旧十分警惕看向邓禄。邓禄见此,心中不禁有些悲凉。可怜自己一心为国,不住奔波。到头来,换来的却是大王的猜忌。大王如此刻薄寡恩,真是让人寒心!邓禄早已没了来时的兴奋,有的只有无尽的悲凉:"据报,先零王听到使者被杀的消息,十分愤慨。待我国使者到先零,表明来意之后,先零王雕滇零大喜。”“当即表示,愿意与我国组成联军,共同出兵,攻打汉朝人。”“使者派人回禀,先零王起兵四万,估计月余后,粮草齐备,便出兵滇国。”“拿下滇王!”“先零王让使者回禀大王,请大王出兵朱提,打通联军通道,届时好与我军合兵一处。”“攻打汉朝人!”甫起激动不已,用手撑着身子站了起来,不住在殿内来回奔走。“好,太好了!”“这先零王看似野蛮粗鄙,没想到却是如此深明大义!”“待先零王到时,寡人定当亲自出城迎接!”甫起兴奋的在殿内走来走去,刚才的恐惧,全部消散一空。像是想到了什么,甫起侧脸询问邓禄:“先零王既出,他哀牢王的大军,何时出发?”邓禄眸子略有暗淡,轻咳一声:“哀牢王,恐怕是指望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