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少儿得此恩情,时常记挂在心。对于曾经的主母,打心底里感激。“这就好。”平阳略带敷衍回了一句。“卫青,”转过头,看向跟在后面亦步亦趋的卫青,平阳和煦一笑:“在宫中一切可好?”“仆在宫中,一切都好。”卫青恭敬回答。“别老是仆仆的,你现在是宫中虎贲,过不了多久就是国舅,不再是奴仆了。”冲他眨眨眼,平阳柔声道:“懂了吗?”卫青顿了一下,这才改口:“臣,懂了。”见他终于改口,平阳满意点点头。走过曲曲折折的走廊,一间布置的极为喜庆的屋子,出现在三人眼前。“子夫的闺房,布置的很不错嘛!”入眼处,尽是红色。喜庆的色泽中,更是带着华贵。惹得平阳,连连赞叹。眼中,更是有一丝别样的光彩一闪而过。“这都是宫中太仆着人布置的,说是陛下特意交代,不许降了规格,怠慢了子夫呢!”卫少儿语气中满是得意。平阳听到这,眼中笑意更浓。陛下如此厚待卫家,看起来以后,要重用卫家了。尤其是,身后的卫青。平阳生长在宫中,对于一件事的看法,自然不会仅仅浮于表面那么简单。她卫子夫固然倾国倾城,还不至于让陛下如此期许。刘荣之所以要这么做,恐怕最终目的,还是要拉拢、重用卫青。而联姻,是最好的办法。回头看了一眼英武的卫青,平阳心头火热。如此英武,今后拥有大好前途的卫青,可不能让旁的人抢了去。待会儿回到长安城,看来得进一趟宫才是。“长公主请进。”卫少儿见她目光灼热盯着自己弟弟,捂嘴轻笑一声,小声提醒。转过头,平阳脸上显现出些许红晕:“哦,好。”说罢,迈着碎步走了进去。“青弟,平阳公主对你似乎有意呢!”卫少儿朝卫青小声嘀咕道。“长公主乃是千金之躯,怎会看得上我一个奴仆出身的人,姐姐说笑了。”卫青摇摇头。“你呀,就是太不自信!”青弟出身寒微,难免心里有些自卑。可现在早已今非昔比,与以前不可同日而语。身份地位,和平阳公主早已不是天差地别。有什么好自卑的?卫少儿白了他一眼,跟着进了屋。“拜见长公主。”正在为卫子夫梳妆打扮的卫媪见平阳来了,赶忙起身行礼。“拜见长公主。”卫子夫紧随其后,恭敬行了一礼。“许久不见,子夫越发漂亮了。怪不得陛下对你,如此着迷呢!”进了屋,平阳看着对自己施施行礼的卫子夫,揶揄说笑道。听到这话,卫子夫脸上的红晕瞬间渲染到了脖子,美不胜收。羞答答低着头,卫子夫软糯低声道:“长公主说笑了,我哪有…"平阳轻轻摇头,道:“事实如此,你呀,就不要辩解了。”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玉环递给她。笑嘻嘻对她说:“这是当年,我出嫁时母后赠与我的玉环。”“来的匆忙,就把它送给你,廖以祝贺。”卫子夫连忙摆手,道:“这可不成,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将玉环亲自给她戴上,不容置疑对她说:“些许薄物,休要推辞。”“这呀,是我的一点心意。子夫,你就收下吧。”看着手腕上晶莹剔透的玉环,卫子夫感动的不能自已:“多谢长公主。”真挚看向她,卫子夫说道:“长公主待我,待卫家恩深似海,您的恩情,子夫永世不忘!“笑着拍拍她的手,平阳安慰她道:“子夫见外了,你是我府上的,自家人理应如此。”又心不在焉说了几句闲话,平阳偷偷瞄了眼卫青,准备告辞离开。“这几天你就要进宫了,宫里礼节繁杂,你可是得忙一阵子。”“我就不打扰了。”说着,起身就往屋外走。卫子夫等人见状,就要相送,被平阳笑着拦下:“自家人,什么送不送的?”“你呀,这几天最重要的,就是多学学宫里的规矩。”……广内殿内,刘荣拿着一卷春秋,踱步在这茫茫书海,不时翻阅一二。前人种树,后人乘凉。这书籍,就是前人栽下的参天大树,提供给后人孜孜不倦学习的养料。对于读书,刘荣乐在其中。“陛下,平阳长公主求见。”“您看?”单丘进道殿内,弓着腰抬起头,小声询问。将春秋卷起来,拢在手里,刘荣眉头一皱。平阳是刘彻的姐姐,王太后的女儿,这时候来宫里,莫非…“她可曾说,为何而来?”单丘低下头,回答道:“平阳长公主并未说明缘由,只说有事想要求见陛下。”拿着书卷的手放在背后,刘荣踱步到龙塌处:“让她进来吧。”“诺。”缓缓坐下,将书卷搁在案几上,刘荣静等平阳的到来。不多时,一个倩影迈着碎步,走了进来。“平阳拜见陛下。”“皇妹不必多礼,请起。”刘荣脸上带着笑意,和睦对她说道。“谢陛下。”平阳心中小鹿乱跳,略有紧张再拜起身。“皇妹来找朕有事?”刘荣笑着询问她。一丝红晕悄然出现在脸上,饶是平阳身为公主,真到了说出口的时候,不禁有些羞涩。“平阳此来,有件事想要陛下做主,不知陛下…”羞涩一笑,平阳尽显女儿态,羞羞答答偷偷看向刘荣。“你我一脉之和,有什么事直言便是,能做到的,朕自然会答应你。”对于先帝留下的血脉,刘荣一向很大度。但凡遇到难处,该帮助时,不会推脱。不仅仅是对于已故先帝的敬重,更多的则是身为兄长的责任使然。家有长子,照顾弟妹,理所应当。平阳深呼一口气,糯糯开口:“陛下,平阳想让陛下赐下一纸婚约,不知陛下能否答应?”这种事,按理说应该禀明太皇太后,让她老人家出面,和陛下说。不过,卫青是刘荣的侍卫,刘荣待他如君如父。若是让太皇太后来说,刘荣难免会心有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