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陛下此次召卫青进宫,怕是要让他前往北军吧?”“我听说…最近朝廷要动刀兵,北军那边忙的不得了。”眼中透着狡黠,朝卫子夫眨眨眼 。“姐姐你说,是真的吗?”卫子夫轻叹一口气,黛眉微蹙:“也许是吧。”“陛下你也知道,是个闲不住的。总想着击败匈奴,为大汉扫平威胁。”“对外用兵,估计是少不了。”见她这么说,平阳美目看卫青一眼,眼中透着恋恋不舍:“这新婚燕尔,就让卫青入营。陛下他…”卫青眉头一皱,赶紧出言打断:“朝廷的事,陛下自有主张。食君之禄,为君分忧。”“休要多言。”白他一眼,平阳噘着嘴没有再说下去。卫子夫见状,不着痕迹从案几上拿起一个橘子剥开,递给平阳。“这是内室令刚刚送来的,妹妹尝尝,可甜了。”“哎。”接过橘子尝了一口,平阳两眼眯成一条缝:“味道不错,确实很好吃。”三人正说着闲话,突然外面一声诵读之声,传了进来。“陛下驾到~”三人听闻,连忙起身。“拜见陛下。”…刘荣径直主位坐了,笑着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说话。“谢陛下。”…灼灼目光扫视殿内,看向平阳,刘荣笑道:“新婚燕尔,朕把你们叫入宫中,打扰了你们夫妻的雅兴,平阳可不许怪朕。”平阳娇羞低下头,糯糯回答:“陛下这是什么话,皇宫是臣妾的家。大婚过后,理应回来省亲看望陛下才是。”抬起头,平阳朝刘荣眨眨眼。“陛下您这么说,臣妾惶恐无地呀!”和蔼对她点点头:“朕就知道,皇妹是个豁达的。”收敛笑容,刘荣略有感慨对平阳说:“今日,胶东王向朕提出,要前往海外,独往那北美之地。”“说实话,朕这心里很舍不得他离开。”余光瞥了眼卫青,见当自己说道胶东王时,身形顿时一抖。刘荣故作不知,继续说道:“朕百忙无暇,便想着,让皇妹和卫青,代朕去送送他。”“他这一去,从此以后天人两隔,不知何时才会再见。”“朕这心里,万般牵挂。”听道刘荣这环,平阳脸上露出几许不舍,几许落寞,听到最后,更多的则是感激。刘彻与自己,本是一母所生。从小,就在母后的膝下长大。如今骤然听说他要走,这心里当真是五味纷杂。平阳站起身,脸上满是感激,郑重行了一礼:“臣妾,感谢陛下一番良苦用心。”刚才还怀疑陛下要让刚刚大婚的卫青去北军,言语之中多有抱怨。不曾想,陛下竟是为了此事,专门召自己进宫。仁慈之心,当真让人敬服。刘荣脸上带着唏嘘,对她说:“彘弟年幼,又将前往那万里之遥的蛮夷之地。”“朕这心里…”语气中满是不舍,刘荣轻轻摇头。说着,对单丘招招手。后者会意,小心捧着一柄宝剑,走了过来。“这是当年,朕还是太子时,先帝赐下的宝剑。一晃经年,这把剑朕从未离身。”说着,看向卫青。“卫青。”“臣在。”卫青起身离塌,恭敬立于塌下。“将这把佩剑,转赠胶东王。告诉他,朕盼着他在海外,能执此剑披荆斩棘,为我大汉建立不世之功!”卫青肃然起敬,朗声回答:“臣,遵旨。”…坐在堂下,抿了口杯中汤水,刘彻面沉如水,没有一丝波澜。只是无意间,眼中闪过的几许复杂之色,显现出并不平静的内心。田蚡坐在一侧,静静看着刘彻,心中别有不忍。彘儿,还是如此倔强。哎~两人正思索间,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来人速度很快,脚步声凌乱,透着急切。不多时,平阳那关切的脸庞出现在视野之中。“见过长公主。”田蚡赶紧行了一礼。脸上带着怒气,平阳走到刘彻跟前,气的呼哧呼哧的,伸出一只玉指点了点刘彻的额头:“混小子,这么大的事情说定就定,你要走也不和姐姐商量一下。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姐姐?”刘彻端着杯子的手,顿时停在半空。脸上的不快,被平阳这一声斥责,逐渐消失不见。嘴角微微勾起,将杯子搁在案几上,刘彻站起身来,柔声解释:“姐,你知道的。弟弟我就是个闲不住的。”看了眼跟在身后的卫青,对其笑着点点头:“让我在胶东国整天游手好闲,像其他诸侯王一样骑马射猎。”“还不如杀了我来的痛快。”“你这样做,母后怎么办?让我怎么办?”轻轻锤在刘彻胸膛上,平阳带着哭腔:“以后想弟弟了,你让我去哪找你去!”噙着泪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平阳直直瞅着他。“昨日大婚,你人也不来,就派了个将军过来。”“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躲着我?”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刘彻摇摇头:“我怎么会躲着姐姐?”“这不是第二天要朝会,没能来嘛。”“朝会一结束,弟弟不就过来看姐姐了?”哼!冷哼一声,平阳掩袖擦掉泪水,埋怨他:“今日过来,根本就不是看我,而是过来和姐姐话别的,是不是?”面对平阳的责问,刘彻沉默不语。见他不说话,平阳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要做的事情,别说八匹马,就是八头牛也拉不回来。”“我就算想劝你,也是劝不住的。”“你呀,就是这个倔脾气。”无可奈何瞪他一眼,平阳问他:“就算你要走,国内那一摊子事怎么办?”刘彻抬起头,笑着对她说:“国内诸事,都已经准备好了。”“好啊,你这是有备而来呀!”平阳又气又恼,指着他说不出话来。无奈摇摇头,转头对卫青说:“夫君,将陛下赐下的宝剑给他吧。他要干大事,做姐姐的实在是拦不住。”“让他走吧。”刘彻有些诧异,皱眉询问:“陛下,赐下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