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满是肃杀。点点头,径直走到龙塌坐下。刘荣扫视众将,微微一笑:“看起来,朕的将军们都准备好了开赴前线,迎击匈奴的准备。”“臣等愿战!”周亚夫脸色深沉,并未出声。其余诸满是战意,朗声回答。刘荣微微一笑,示意他们坐下说话。待他们坐下后,刘荣看向周亚夫:“太尉深知兵略,对于眼下的形势,不知作何感想?”周亚夫脸色微变,沉吟道:“眼下匈奴人肆意寇边,前锋三万大军正在攻打雁门。身后,便是伊稚斜的七万大军。”“伊稚斜兵出十万,孤注一掷出兵攻打我大汉边关。意在出其不意,打我军一个措手不及。”眉头动了动,刘荣眼中带着期许:“继续说下去。”周亚夫抚须而视:“不过,臣以为此事却是有些反常。“略带诧异,刘荣看向周亚夫:“太尉的意思是?”周亚夫沉着脸,缓缓说出心中所想:“陛下,虽然挛鞮武沐从匈奴分裂出去,削弱了匈奴的总体实力。”“可匈奴依旧还有右贤王以及其他诸王存在,更不消说还有王庭大军。”“就算伊稚斜想要先动手,也没必要亲自带军出征。”“这次出兵就很不对劲,他伊稚斜为何不派右贤王或者其他诸王打头阵,反而自己亲自带兵?”“所以,臣以为伊稚斜既然敢这么做,就说明在他身后,已经做了足够的文章。”“再者,经过龙城、河朔之战之后,匈奴人恐怕早就吸取了以往的教训。”“毕竟,事不过三,匈奴人再是蠢笨,也会有所提防。”“所以,”周亚夫抱拳一礼,沉声道:“臣建议此事,还是打探清楚为好。”“至于出兵一事,不妨稍缓。”周亚夫此言,太过震撼。诸将听了,全都沉默不言,暗暗思索。刘荣心中一沉,周亚夫历来沉稳,战略眼光独到。这番言论仔细回想,确实很有道理。就算伊稚斜想要抢先发动进攻,先声夺人,也确实用不着以身犯险,亲率大军前来。可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略微思索,刘荣缓缓开口:“兵者国之大事,不可不察。”“眼下虽然形势紧急,朕看不妨依照太尉所言,待探明敌情之后,再做决断。”…大漠以北,右贤王大营外十里一处沙丘。无数商人被匈奴士兵推搡着,往沙漠深处走去。“禄会长,”小心往四周瞧了瞧,聂壹畏畏缩缩小声问郭解:“匈奴人不是要和咱们交易吗?把咱们带到这鸟都不拉屎的荒漠作甚?”眯着眼打量着押送自己商队的匈奴人,郭解并未回答,轻轻摇头。见郭解不说话,聂壹还在那不断抱怨:“该死的匈奴人!说要交易却让老子在这吃风沙,待会儿老子非要狠狠涨价,出出这口恶气不可。”“快走!”一个匈奴士兵恶狠狠推了下聂壹,打断了他喋喋不休的抱怨。换上一副讨好的笑脸,聂壹问那士兵:“军爷,不是要交易吗?您这是要把我们带去哪里呀?”那人冷冷一笑,看向聂壹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死人:“别着急,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说罢,猛地一推,呵斥道:“别磨叽,快走!”三番五次被他强推着往前走,聂壹顿时就不干了,停下就要和他理论。然而,等来的却是匈奴人明晃晃的直刀。那匈奴士兵将刀架在聂壹脖子上,威胁道:“再不走,你得死!”聂壹假意举着手,连声附和:“好好,我走,我走还不行?”扭过头往前走,聂壹眼中寒芒一闪而逝。走到郭解跟前,聂壹小声嘀咕:“禄会长,情况不对劲呀!”对郭解努努嘴,示意他往外看。只见外面,不知多少商队正在源源不断押解而来。郭解压低了声音,对他说:“事出反常必有妖,我看匈奴人根本不是要交易,而是要杀人灭口。”偷偷塞给他一把匕首,郭解寒声道:“待会儿若是事有不对,紧跟着我。”“另外告诉商会其他人,随时做好动手的准备。”聂壹不动声色将匕首塞进袖口,面有难色:“和匈奴人打倒是不怕,可他们人太多了。”指了指不远处押解的匈奴士兵,聂壹小声嘀咕:“您瞧,匈奴人起码得有几千人,咱们就百十人的商队,恐怕难以力敌呀!”“你怕了?”郭解眉头一挑,反问他。嘿嘿一笑,聂壹摇摇头:“瞧您这话说的!您知道,小人打小就跟着您在大漠草原做生意,刀尖上舔血,死尸里打滚。”“就算是怕,在生死关头又有什么用?”郭解拍拍他的肩膀,对他笑笑:“你小子,还是这般油嘴滑舌!”“好了,闲言少叙,闯过了这次的鬼门关,回长安请你小子喝醉春风。”聂壹两眼一眯,笑得眼睛成了一条缝:“那敢情好,上次浅尝了一觞还没喝出滋味,就又匆匆回到草原。”“这次回去了,您可得让小人喝个痛快!”“一定?”“一定!”聂壹笑着点点头,悄悄加快了脚步,往商队前面走去。眼下生死攸关,干正事要紧。至于那醉春风,还得看老天爷赏不赏脸。匈奴人押着不知这数量庞大的商人,继续行走在大漠里。不知过了多久,队伍渐渐停了下来。不远处,一支杀气腾腾的匈奴大军,出现在视线内。咕嘟~“禄会长,这次恐怕真的要凶多吉少了。”看着前面数不清的匈奴骑兵,聂壹有些绝望。仅仅押解的匈奴士兵就有几千人,现在又冒出来一支匈奴大军。这怎么玩?郭解心中一沉,脸上满是严肃。匈奴人,难道要杀人灭口,强抢货物?大漠里干燥的风沙不断拍打在脸上,右贤王眼神冰冷看着停在原地的汉朝商人。瞥了眼右大都尉,右贤王面无表情问他:“都到齐了吗?”右大都尉狞笑一声,眼中散发出嗜血的光芒:“到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