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你郭解为国,从来都是毫不犹豫。”“忠心可嘉。”刘荣脸上带着笑意,赞叹一声。想了想,刘荣对他说:“忠臣为国,可以尽忠尽责,毫无要求,不过朕却不能不有所表示。”“让忠臣流血又流泪。”“朕,允许你郭解和处理此事的御史大夫,在朝廷商队以外,另共同组一支商队,在龙勒水入塞行商。”“这支商队,不受招标之限。”要想羊儿跑,就得先给羊儿多吃草。不能全天下的好事,自己全都给占喽。不然,别人岂肯给自己卖命?郭解听到这话,浑身激动的不能自已。连忙躬身致谢:“陛下天高地厚之恩,臣…纵死难报。”“臣,叩谢陛下!”自己可以淡泊名利,可是毕竟郭家是一个大家族,有一大家子让人要养。倘若真能再组建一支商队,在北塞经商,那赚取的财富将是难以想象的。陛下,这可真是…皇恩浩**呀!“待做好这事,去一趟栗大夫那一趟。”“你们一同商议一下招标之事。”“臣正要请陛下明示,这招标一事,不知陛下想要多少商贾参与进来?”郭解躬身一拜。“对于北塞,你郭解知道的较为详细。”刘荣并未着急下定论,决定先问个清楚再说:“这出入北塞的商贾,有多少?”郭解顿了下,仔细回想:“禀陛下,大的商贾,自身钱财雄厚者,大概有百余家左右。”“至于小商贾或者说也有些实力的,那就多不胜数了。”“而私下走私者,多如牛毛。”都知道边关贸易红火,最是能够赚取钱财,一夜暴富。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人参与进来。看起来,大汉的有钱人,还是不少的嘛。看了眼案几上的舆图,刘荣认真思索。郭解知道这件事,事关重大。并未打扰,只是在旁静静等候,等待着刘荣做出决定。“你可有各商队在北塞的行商图?”不知过了多久,刘荣抬起头来,询问郭解。嘴角勾起,郭解从袖中掏出另外一张舆图,递给刘荣:“禀陛下,有。”“这是臣走遍大漠草原,绘制出的各商队曾经走过的地方,他们经常出入的部落。”“这里,更是有各商队的人数和具体的实力大小。”刘荣听闻,心头一震。这郭解,今天真是给了朕一次又一次的惊喜!一次比一次震撼。“拿来朕看。”刘荣赶紧吩咐单丘。“诺。”…一连过了好几天,刘荣都没有再提北塞之事。这就让原本急于想要知道具体情况的朝中诸臣,心中不免有些急躁。许多人难掩心中的急切,纷纷前往栗贲府邸,进行打探,想要问个清楚。一时间,栗贲府邸外,车马络绎不绝。“家主,大行令求见,您看…?"周宰走进书房,对正练习书法的栗贲小声询问。仿佛并未听见,栗贲手执狼毫笔,在宣纸上笔走游龙,肆意挥洒。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过了一会儿,写下最后一个往字,栗贲这才将狼毫笔搁在案几上。站起身来,栗贲满脸笑意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笑笑。“周宰,你看老夫这字,写的如何呀?”栗贲得意抚须,让周宰品评。周宰尬尴笑笑,朝栗贲一拱手:“家主说笑了,仆是个粗人,哪懂得这等斯文之事?”“哎,无妨!”栗贲指了指案几上墨迹未干的两行字,对他说:“品评书法,在心不在行。”“就如同那牛嚼牡丹,对牛弹琴,虽然牛儿赏不来、听不懂,可是对于那些美好的事物,还是能看个大概,听个大概。““只是不明其中深意罢了。”挑了下眉头,栗贲笑着对他说:“当然,老夫并不是在说你,而是有些人明明知道陛下眼下尚未想好。”“就如同这一锅好粥尚未煲好,可偏偏有些人不嫌烫,就是要先掀开盖子尝上一口。”“也不怕烫着舌头!”周宰是府中老人,虽然长得五大三粗,可实际上却是心细如发。栗贲如此的比喻,哪里还听不清楚,听不明白?朝栗贲拱拱手,周宰加着小心询问:“家主的意思是,暂时不见客?”栗贲眼中带着笑意,对他摆摆手:“请他回了吧,就说老夫身体不适,不宜见客。”“顺便转告来访的其他客人,就说…朝廷的事自有陛下做主,老夫和他们一样,也只是知道个皮毛。”“就如同…”扯了下嘴角,栗贲笑着对他说:“就如同你说的那话,老夫只是个粗人,陛下让干什么,咱就干什么。”“旁的什么,不操那心。”“栗大夫这话就太过谦了,你要是不懂陛下的心思,谁还能懂?”不知何时,郑庄笑吟吟来到书房,朝栗贲拱手一礼:“还望栗大夫恕在下不请自来。”“哈哈哈~”栗贲见此,哈哈大笑。“大农令还真是心急,这么直愣愣的往老夫这闯的,你大农令还是第一个。”郑庄走到栗贲跟前,眼带笑意瞅着他:“不着急不成啊,栗大夫是不知道,这长安城内最近风云际会。”“国内但凡有些名号的商贾,全都一窝蜂的涌进了长安城。”“他们,纷纷前往老夫府邸询问,这招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何时开始招标。”“老夫分身乏术,心里又没有底气,只好深夜冒昧前来,向栗大夫讨教一番。”郑庄掌管着全国的税收,这商贾到京之后,首先要找的便是他。有携礼物走后门的,也有拉出背后的人打感情牌的。更有甚者,听说这次招标,朝廷为的就是收取商人的定金,从而经营北塞。直接携重金上门,想要直接下定金的。郑庄是躲也躲不掉,逃也逃不了。可心里,又不清楚这招标一事具体该怎么办,只好硬着头皮过来,向栗贲求教。笑着摇摇头,栗贲也知道他的难处,对他一摆手,邀他坐下说话。郑庄往案几上瞄了一眼,缓缓座塌而下。“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