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蹬蹬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不消片刻的功夫,韩安国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臣韩安国,拜见陛下。”韩安国躬身一礼。“韩公如此的急切想要见朕,想来是有要事?”刘荣挥手让单丘撤下早膳,脸上带着笑意,似乎不经意间问询于他。“陛下,”韩安国站起身,低头回答:“臣听到消息,说是西匈奴那边频繁出现在边关地区…”顿了下,韩安国特意加重了语气,特意强调:“尤其是原先王廷周边,开始调动大军。”“伊稚斜他…似乎有所图谋。”“韩公真是消息灵通呀!”灼灼目光看向他,刘荣嘴角微微勾起:“朕也是刚得到的消息,不曾想,韩公就已获悉。”韩安国不以为意笑笑:“红翎急使入京,这么大的事不但臣知道,恐怕现在大半个长安城都知道了。”“这不足为奇。”深深看他一眼,刘荣让单丘给他搬来一把椅子,挥挥手示意他坐下说话。“谢陛下。”韩安国再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小心坐下。“韩公以为,匈奴人此次如此大规模调动大军,有何图谋?”刘荣直直看向他,开口询问。韩安国没有立刻回答,抚着胡须沉思片刻后说道:“陛下,伊稚斜此番调军,是不是想着趁我军在北塞立足未稳之际,争夺王廷?”“毕竟,要是真等朝廷在北塞建好了防御工事,他再想出兵,那就基本上不太可能了。”有强大的后方,有强有力的军事工事和城池,匈奴人凭借着骑兵,根本就没办法攻城拔寨。或者说,就算是想要攻城,也没那个实力。在韩安国看来,这方面的因素很大。刘荣只是静静倾听,并未发表自己的见解。只是眼中的笑意更深了。“那么,依韩公的意思,朝廷面对此事该如何办才较为妥当?”韩安国故作忧虑,叹了口气。“臣也知道,朝廷刚刚结束战事,国内也好,北塞也好,都需要休养生息。”瞅了眼刘荣,见他面色依旧,没有反对的意思,这才继续说道:“可是北塞的安全,事关全局。”“而且,”顿了下,韩安国继续说道:“匈奴人在出兵西域,兵力并不能完全的集中。”“臣斗胆请求陛下,集结大军,夹击伊稚斜的西匈奴。”“我军两路夹击之下,伊稚斜必败无疑。”“倘能如此,西匈奴必将被彻底消灭!”“从此以后,我大汉西面,就不再受到匈奴人的威胁。”点点头,刘荣明白了韩安国的想法。“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道,不可不察,不可不慎。”感叹一句,刘荣瞥他一眼:“出兵匈奴是大事,要是真要出兵,必定要倾全国之力方能达成。”“朕看,这件事宜慎重。”“这样吧,先派人进行探查,明确了匈奴人的真实意图之后,再做定夺。”脸上带着笑意,刘荣看向韩安国:“太尉以为如何?”韩安国心里也明白,这次要是出兵,绝对不同以往。将是灭国之战。和出兵西域的小打小闹,根本就是天壤之别。要做出这样的决定,不是一两句话,或者说一两天内,就可以做出决定的。廷议、朝议,大臣们会怎么说,百姓们会怎么看。都得得到各方的同意之后,才能出兵。因此,就像陛下说的这样,急不得。韩安国站起身来,朝刘荣躬身一礼:“陛下真知灼见,臣赞同陛下的看法。”挑了挑眉头,刘荣眼中带笑:“这件事是太尉提出来的,正好,南军也在那边驻扎。”“打听消息较为方便。”“这件事,朕看就交给太尉去办吧。”“为国分忧,臣责无旁贷,臣遵旨。”韩安国朗声回答,中气十足。花白的胡须,不断颤抖。“去吧,好生处理。”“诺!”韩安国再拜,转身大踏步离开。“陛下,”看着韩安国离去的背影,单丘悄悄走到刘荣身旁:“这件事要不要让郭解去匈奴那边打听打听?”“也好。”郭解正在北塞经商,让他顺带着打探打探也行。刘荣并没有反对。不过,刘荣心里十分清楚,这次伊稚斜,不过就是为了牵制朝廷大军,从而顺利拿下西域而已。真想反攻北塞,根本就不可能。他伊稚斜没这个实力,也没个胆量。他现在,只能想着如何自保而已。而大汉经历数次大战之后,大军疲惫,天下百姓也不希望再发生战争。短时间内,也不会对外征战。大汉、东西匈奴,这三方之间,将会有着很长时间的和平时间。不过,主体虽然风平浪静,一些小的摩擦在所难免。就像这西域,就是汉匈之间争夺的节点。一方想着夺下来,占据有利的态势,为今后的反攻做准备。另一方,肯定不会让对方得逞。出面阻拦。这是大国之间的博弈。是对于将来五年、十年,甚至二十年后的谋划。“把各地送来的奏折,都拿过来吧。”休憩片刻,刘荣打算继续批复奏折。国家之大,事情之多是难以想象的。每日批复奏折,必不可少。现在自己正值年富力强,国家也正在发展,远不是可以松懈的时候。“诺。”单丘躬身一礼,对身后的太监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连忙将早已准备好的奏折搬了上来搁在桌上。时间渐渐流逝,刘荣沉浸其中,专心批复着奏折。不知不觉间,又过了两三个时辰。就在刘荣正批复时,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陛下,红翎急使来报,公孙将军有消息传来。”朱笔一顿,刘荣抬起头来。“拿过来。”“诺。”单丘眼中带着一丝笑意,连忙走过去将信件拿来,递给刘荣。拆开信件,刘荣打开里面的奏折仔细观看起来。看罢,刘荣眉头微皱。没想到,西域那边的情况是如此的复杂。不单单是匈奴人,现在又蹦出来一个乌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