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嫖和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厮混一起?有可能下药毒死国仗?通过刚才的倾听,这一系列的疑问不断在栗姬脑海中形成。“其实那个叫董偃的美少年,听说很不愿意和她窦太主在一起,也是被迫的呢!”紫馨嘀咕着说了一句。“这么说,窦太主是用强的了?”春梅声音里满是惊讶,这刘嫖这么彪悍的吗?紫馨满是愤愤不平说道:“那还用说!”“她一个年纪半百的人,能留的住一个正当花季的少年郎?”“那董偃就任其摆布?”春梅语气里满是不甘。紫馨对于刘嫖的做法嗤之以鼻:“窦太主你又不知道是个什么人,她看上的人,哪能逃得了?”“这世道呀…”“你们两个在这乱嚼什么舌根子!”淑白的声音传来,语气里带着斥责:“皇太后她老人家正在就寝。”“吵醒了她老人家,我看你们长了几个脑袋!”随着淑白的呵斥,外面渐渐没了声音。栗姬,嘴角微微勾起,眸子里闪烁着一丝别样的光芒。今天,还真是听到了一出好戏。“淑白。”慵懒撑起身子,栗姬往外喊了一嗓子。“吱呀~”殿门被推开,身着浅绿色绕襟深衣走了进来。“太后,您怎么不多睡会?”走到栗姬跟前,淑白为她披上一层裘被,柔声询问。“宫里的麻雀在窗外叽叽喳喳,哪里能睡得着?”栗姬瞥了眼窗户,微微一笑。“太后恕罪,都是奴婢管教不严,让两个不开眼的东西打扰太后休息。”听到这话,淑白立刻跪下来请罪:“奴婢待会儿就罚她们。”轻轻摇摇头,栗姬坐了起来,脸上带着一丝笑意:“没关系,她们也是在宫里寂寞,闲聊两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算了吧。”“待会儿说上两句让她们长长记性也就是了。”心情大好,栗姬没有要惩处她们的意思。“还是太后宅心仁厚,不忍心处罚她们,这真是她们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淑白笑着拍了句马屁。“就你这妮子嘴甜!”白了她一眼,栗姬笑骂一句。“刚才我听见,国仗去世了,有这事吗?”栗姬死死盯着她,轻声询问。“回太后,确实有这事。”淑白叹了口气,说道:“也就是昨天晚上的事,国仗病死在窦太主府邸。”“那…她们说窦太主下药害死国仗的事,也是真的?”眼中透出骇人的精光,栗姬继续问她。摇摇头,淑白有些迟疑:“这奴婢就不大清楚了,不过整个长安城现在都这么说。”“云里雾里,似真似假。”“廷尉派人去看过了吗?”栗姬眼神灼灼看向淑白。“没有。”淑白伺候着为她穿着衣裳,轻声说道:“窦太主您又不是不知道,仗着陛下和皇后的关系,谁敢上她府上调查?”“张汤虽说是个酷吏,可是国仗久病卧床也是事实。”“没有证据,他也不好前去。”“毕竟,死者为大,好歹的也是国仗,哪能轻易地开棺验尸?”“原来他张汤也有怕的时候,我还真当他天不怕地不怕呢!”捂嘴笑笑,栗姬眼中透着嘲笑。在淑白的伺候下穿好了衣裳,栗姬并不打算就这么算了。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那能就这么容易放弃?“你去一趟,把栗大夫给本宫叫来,”眼珠转动,栗姬轻笑一声:“就说本宫有事找他商议。”…“国仗肺痨咯血而亡,”用手轻轻敲击着桌面,刘荣看向跪在下面的张汤:“真的是这么简单?”“没有什么旁的原因?”“根据窦太主府邸仆人讲述,是这样。”张汤低着头,恭谦回答。“不过…”顿了下,张汤似乎有些犹豫:“据民间流传,这其中还有些旁的隐情。”“隐情?”敲击桌面的手停了下来,刘荣眉头一挑:“什么隐情?”“民间传说,国仗并非是简单肺痨咯血,似乎还有药物的作用。”张汤犹犹豫豫说完这话,头更低了。“你的职责是说肯定的话,这些捕风捉影的事,并不是证据,你要拿出切实的证据,用事实说话才是。”坐直了身子,刘荣脸色沉了下来。张汤一时间也闹不清圣心究竟如何,只有壮着胆子小心询问:“臣斗胆请示陛下,这件事廷尉署是否要介入调查一下?”“国仗身死,皇后、窦太主尚在悲伤之中。”陈午的死,是不太正常的。死的时候没人在身边,死状更是凄惨无比。其中的种种,都透着诡异。“你暗中查一下也就是了,要是没什么事,让国仗正常下葬也就是了。”对于陈午,刘荣并没有什么好感。一个势力之徒突然暴毙而已,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而且,就算查出来了什么,自己也不好出面。国仗已经死了,要真是刘嫖干的好事,还能真把她杀了明正典刑?真弄得僵了,皇家的面子上也不好看。最重要的是,倘若真是这样,那么这件事就会牵连到皇后。这件事是刘荣不愿意看到的。“你去吧。”挥挥手,刘荣继续开始批复奏章。“诺。”张汤躬身一拜,小心退了出去。朱笔继续批复奏章,在奏章上笔走游龙。只是这心思,却有些涣散。批复了一会儿,朱笔停在半空,刘荣交代单丘:“国仗的葬礼,开始准备了吗?”“禀陛下,太常那边正在着手处理,已经派人过去了。”顿了下,单丘谄笑询问:“对了陛下,太常派人来问,国仗按照何种规格来下葬呢?”“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刘荣并没有为他破格的意思。想了想,还是加了一句:“陪葬的东西,给他多备一点吧。”不管他陈午人品怎样,好歹的也是国仗,自己不能显得不关心。“就这样。”“诺。”…“父亲病逝,母亲还在跟那个野男人厮混?”陈娇杏眉倒竖,低声质问焉雪。焉雪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不知该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