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做,既可以打击窦太主,又不至于暴露自己。所有人都会认为,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她皇太后。是栗奔。“汲大人,”张韬看向汲黯,询问他:“这件事在下已经捅破了天,您说陛下会不会惩处窦太主?”“太皇太后虽然不在了,可是后宫毕竟还有皇后,朝堂上还有窦婴。”汲黯两眼一眯,抚着花白的胡须缓缓说道:“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想要让陛下重惩窦太主,怕是不大可能。”张韬满脸愤恨,气愤说道:“窦太主所做之事如此有背人伦,陛下一代圣主,岂能容得了她?”“陛下他…”张韬说出这句话,明显有些底气不足:“陛下他,不是已经让廷尉去查了吗?”“廷尉虽然正直,可是多方牵制之下,他还会秉公执法吗?”汲黯继续拱火,对张韬说:“执法者不能守其典,又有何用?”张韬重重点头:“汲大人说的不错,有皇后和丞相在,张汤就算是想要秉公执法,也心有顾虑。”“执法者尚且如此,如何能秉公执法?”咬咬牙,张韬眼中满是毅然决然:“在下还是得继续上奏才行!”“一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汲黯眼中带笑看着他,循循诱导:“只有更多人一起发声,才能真正争取来公正的结果。”“正所谓:民心所向,就是这个道理。”张韬瞳孔一缩,连连点头:“汲大人说…不错!”…三天后,宣室阁。三公九卿皆在,纷纷沉默不语坐榻而下。静静倾听。“这么说,”看着表面山老实,实际上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诸公,刘荣问张汤:“窦太主的那些事,是子虚乌有的了?”张汤拱手一礼,正色回答:“禀陛下,国仗暴毙而亡不假,可是却是也是患病已久,沉疴所致。”“经开棺验尸后查断,确实并无中毒迹象。”“至于说窦太主蓄养家奴,肆意**一事,臣并未在府中搜到什么家奴。”“据臣调查,董偃确有其人,两人在以前也确实有些暧昧,不过眼下并不在窦太主府上。”刘嫖这是把董偃给送出去了。刘荣听到这,已经明白了刘嫖的所作所为。嘴角微微勾起,刘荣带着一丝冷笑。她,这是怕了。殿内其他诸公听到这,也不禁暗自摇头。要说刘嫖跋扈,估计是存在的。可要是说她谋害国仗,那基本上可以说是子虚乌有。不过,国仗尸骨未寒,自己只顾在那逍遥快活。道德上确实站不住脚,不过也并没有触犯什么律法。只是落了个不好的名声罢了。可是她刘嫖,在乎这些吗?她不在乎!早就恶名远扬,还在乎这点名声?所以,对于张汤的话,基本上都信了大半。“这么说,廷尉是有定论了。”见他们都没有说话反驳的意思,刘荣开口询问张汤。“是的陛下,”张汤恭敬再拜,沉声道:“经臣调查,窦太主确实并未触犯律法。”眼珠转动,张汤看向殿内其他人:“不过,窦太主身份尊贵,却私底下和董偃勾勾搭搭。”“有碍观瞻。”提高了音调,张汤正义执言:“臣窃以为,陛下应予严厉申饬。”“以正视听!”点点头,刘荣吩咐单丘:“传旨,窦太主私德有损,有污皇家威仪,降旨申饬。”“以后,让她好自为之!”“诺。”单丘连忙跪下接旨,着人去传话。“这件事到此为此,就这样。”下完旨意,刘荣给这件事做了最终定义。殿内诸公听到这话,也没有反对的意思。一个名声臭大街的窦太主,实在是让人不愿意搭理她。养小的有亏私德不假,可是确实不犯法。也没有治罪的道理。再说了,陛下已经下旨申饬了,还想怎么样?就这么着吧!“这濊国南闾已经率众归顺大汉,”没有再就此事说下去,刘荣换了话题:“也就是说,这辽东边上的濊国。”“已经是我大汉的疆域。”“朕今天把你们叫过来,就是想和你们议一议。”灼灼目光看向众人,刘荣举起一根手指:“濊国之地,是为大汉属国,还是直接划归郡县?”南闾是直接率众归顺,带领国民并入了大汉的疆域。所以,承认他们是大汉属国也好,划归郡县也罢,都是合情合理的。南闾就此事上奏说道:任凭大汉皇帝处置。自己,只想脱离卫氏朝鲜的控制,求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而已。不过,这两者却有本质上的区别。刘荣的话说完,栗奔站了起来。“敢问陛下,南闾可有奏疏上奏?他的意思是…?”栗奔的意思很简单,大汉是大国,原本就是其宗属国,别人诚心来投,不能太过武断。得顾忌一下这些个小国的感受。不然,让人说大汉恃强凌弱那就不好了。“南闾那边倒有奏疏,他的意思是让朝廷替其决断。”刘荣笑着对他说道。其他人听到这,顿时就觉得那还讨论个啥?直接划了郡县不就得了,费这个劲干嘛?毕竟,南闾都这么说了不是吗?“陛下,”窦婴站起身来,对刘荣躬身一拜:“臣建议,朝廷直接划归郡县即可。”“至于南闾,陛下应该下旨予以褒奖。”“肯定他归顺朝廷之意。”有褒奖也有雷霆手段,到底是大汉的丞相,做事滴水不漏。窦婴的话,得到了殿内很多人的肯定。“臣附议,”“臣附议,”…在国家利益面前,没人会做圣人,只会优先考虑大汉的得失。“既然诸公都同意划归郡县,那就将濊国赐名沧海郡,并置郡县。”“至于南闾,赐沧海侯,食邑三千户。”“传檄天下。”看向诸公,刘荣笑着给这件事下了结论。“那他卫右渠,这下可是要气疯了。”韩安国半开玩笑说道。殿内诸公听到这话,纷纷笑了起来。是啊,卫右渠听到这个消息,肯定寝食难安,非得把肺给气炸了不可。…廷议完毕,诸公陆续散场,说笑中前往署衙继续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