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客栈的,不过是他们的随从而已。”抚着花白的胡须,韩安国笑了笑:“到底是大行令,安排的妥当。”“看起来,老夫听得的消息有些不实呀!”“以讹传讹的事情,现在在长安到处都是,”王恢没有在意,只是笑呵呵说道:“太尉听到些风言风语,这很正常。”正谈笑间,前往宣室的大臣忽然一声惊呼,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卫青!”“他怎么回来了?”“你瞧你瞧,骠骑将军还穿着甲胄呢,这是尚未褪甲就赶过来了呀!”…大臣们**不止,在那议论纷纷。韩安国听闻,连忙看了过去。只见台阶下,一个年轻英武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那人束发及冠,甲胄在身,大红的披风迎着朝阳,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这人,便是北军统领,当今的骠骑将军,陛下从小培养的高徒。卫青!卫青按剑而行,脸上满是肃穆,快步顺着阶梯往上走。似乎,有些焦急。看着卫青那挺拔威武的身姿,韩安国两眼一眯,目光中透着些许的忌惮。随后,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迎了上去。“骠骑将军。”韩安国笑呵呵朝卫青打了个招呼。“见过太尉。”卫青彬彬有礼抱拳行了一礼。“好,好。”韩安国笑着点点头,目光不住在卫青身上打量着。“骠骑将军不在北塞防守匈奴人,怎么回朝了?”卫青淡然一笑,不卑不亢说道:“奉陛下旨意,卑将特回朝复命。”“原来是陛下召见将军,”韩安国恍然大悟,抚着胡须好奇询问:“陛下让将军回朝,难道是又要打仗了?”“太尉恕罪,卑将只是接到了陛下回朝的旨意,其他的并不清楚。”卫青脸上浮现一丝笑意,反问韩安国:“太尉要是好奇,待会儿问问陛下不就清楚了吗?”呦!没想到卫青还会反问了。韩安国顿时吃了一惊。印象里,卫青只是个低头不语,整日闷头干活的,没想到从北塞回来之后,嘴皮子倒是溜了。难道…陛下的要那么做,给他底气了不成?想到这,韩安国心里不免有些慌乱。没有接茬,韩安国往宣室那宏伟的殿门瞥了一眼。…“拜见陛下。”“都起来吧,诸公请坐。”“谢陛下。”怀着忐忑不安的心,韩安国随着诸位大臣坐了下来。不忘,往刘荣那小心瞅了一眼。“今天把你们叫来,”灼灼目光扫视殿内,刘荣脸上带着笑意看向诸公:“是因为再过两天,这春季大朝就要开始了。”“这次来长安的诸侯少了些,可是西域诸国来的多了。”“草原上的王也来了不少。”…林林总总,刘荣的意思归纳起来就是:这次春季大朝外邦使者来的不少,朝廷上下要好生招待。要彰显出大汉的气度来。盛世,就该有一副盛世的样子。这样的廷议,是极其无聊的。对于这些个武将来说,起码是这样。不过好在这次来的将军并不多,除了韩安国,就只剩下卫青。其他的,都是热衷于此的文臣。一时间,殿内的文臣建议不断,纷纷说出自己的见解。共迎盛世。殿内诸公说的热闹非凡,纷纷各抒己见,只有韩安国低头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刚才诸公的意思,朕觉得都很有道理,”刘荣看向王恢,笑着对他说:“回去之后,你总结归纳一下写个折子报上来。”“朕批一批。”“一定要把这次的春季大朝搞得热热闹闹的。”“陛下放心,臣一定不负圣望,回去就写。”王恢满脸笑意朝刘荣行了一礼,满口答应下来。“那就这样,卫青留一下,诸位都散了吧。”刘荣站起身来,笑着表示他们可以回去了。“臣等告退。”殿内诸公纷纷起身再拜,相继离开。时间坐的久了,再加上心里有事,韩安国站起来的时候腿有点麻,身子顿时有些踉跄。不过,韩安国并未在意。韩安国随着殿内诸人就要往外走,临走时,不忘回头满是羡慕看了眼卫青。就是看了这一眼,被刘荣给叫住了。“韩公留步。”韩安国身形一顿,停了下来。“陛下?”转身朝刘荣行了一礼,韩安国脸上满是疑问。不知道刘荣叫自己有何事。“朕听说,韩公前几年摔了腿,落下了病根,现在走路不是很方便?”刘荣笑着走到韩安国跟前,关心询问。韩安国听到这话,心里更慌了,连忙解释:“陛下…这件事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了。”“臣虽然摔了腿,可是经过调养,已经完全好了。”“是吗?”刘荣笑着反问,目光不自觉看向他的右腿。“是的陛下,”见刘荣看向自己的伤腿,韩安国额头上冒出些许冷汗,站直了身子:“您瞧,走路什么的,一点都不耽误。”“臣不但步行无碍,就连快走也不成问题。”“哦,对,包括骑马射猎,也不成问题。”怕他不信,韩安国连忙又加了一句。“这就好,”刘荣面带笑意,对他说:“刚才朕看太尉起身时腿脚不便,还以为旧伤复发了呢!”“陛下说笑了,”韩安国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强颜欢笑:“臣只是坐的时间长了,腿有些酸麻而已。”“没事便好,太尉先去吧。”刘荣关心又瞅了一眼他的右腿,又关心说了句。“臣告退。”韩安国心里松了口气,朝刘荣行了一礼,转身离开。这次,走的时候腿脚异常的灵活。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适。嘴角带着些许笑意,刘荣脸上一副耐人寻味的表情。“卫青啊,这段时间在北塞待的怎么样?”一边往侧殿走,刘荣不忘笑着问他一句。“北军自从进驻涿涂山以来,伊稚斜便将王廷往后牵了些。”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卫青笑着回答:“到金徽山那边驻扎。”“老实的很。”“臣每日训练士卒,汉匈之间并无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