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买臣是打心眼里高兴。“恭喜朱大夫,贺喜朱大夫!”“仆这给您道喜了!”来的老太监满是皱纹的脸上充满了笑意。“山拊。”笑着对朱山拊招招手,后者会意,连忙让仆人把早就准备好的一块金饼子递给老太监。“一点心意,还望内侍不要嫌弃。”笑呵呵接过金饼子,沉甸甸的很有分量。深谙此道的老太监掂了掂,心里更加震惊。哟,分量还不轻嘞!足有三两重!老太监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没想到一向以清官自居的朱买臣出手竟然如此的阔绰。手一滑,金饼子就不见了踪影。唯有一个重物在袖子里若隐若现。得了他的好处,老太监的嘴也甜了许多。“令爱一看就是贵人相,如今被太子殿下垂青,您将来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嘞,仆在这先恭喜您了。”“今后您有什么事,只要是仆力所能及,尽管只说。”目的达成,朱买臣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掩盖不住。胡子一抖一抖的,心里别提多美了。“内侍关照,多谢了。”老太监再行一礼,笑着离开。“仆就不多打扰了,告退。”太子现在是储君,以后那就是君。大汉的君王。自己,到时候就是国丈,太子殿下如此看重梓怡,到时候能亏了自己?送走了老太监,朱买臣脸上洋溢着难以言喻的笑意坐在椅子上,不断抚须幻想着将来的大好前程。老大开怀。“哎~”和朱买臣不同,一旁的朱山拊坐下来直叹气。“你小子叹什么气?”没好气瞥他一眼,朱买臣端起桌上的茶水美美喝了一口。朱山拊面露不忿,嚷嚷道:“皇后娘娘这是还看不起咱们家呀!只是个妾!”“妾怎么了?”朱买臣不以为然,脸上仍带着笑意:“汲黯作为太子洗马,当今陛下的先生,他的女儿入宫后不也就是个婕妤吗?”“汲婕妤不也不受宠?”朱山拊不服气辩解了一句。转头看向他,朱买臣审视看着他:“卫子夫同样也是婕妤,她弟弟可是当今与国同休的九原侯。”“这你又怎么说?”“呃…”张张嘴,朱山拊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啊,卫子夫刚开始还不是婕妤,现在能被宠幸,不也是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吗?见他不说话,朱买臣冷哼一声:“天底下就一个太子妃,就一个皇后。”“凭什么就是咱们家的?”说到这,朱买臣意味深长对他说:“有时候,人心不足蛇吞象。”“人呐,看清自己不易,知道自己的斤两更不易。”“不奢求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懂得克制自己的欲望,更不易!”“君子慎独,我儿谨记!”朱山拊听到这话,顿时收敛起了自己那点不满,连忙站起来认错。“父亲说的是,孩儿一定谨记在心。”就在这时,朱梓怡也走了过来。“父亲。”朱梓怡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对朱买臣行了一礼。“行了,家里面哪来的这么多规矩?”朱买臣笑呵呵摆摆手,连忙招呼她坐下。“父亲,有件喜事要和你说!”朱梓怡施施然坐下,嫣然一笑:“女儿在里面都听见了。”转头看向朱山拊,朱梓怡深深看他一眼:“父兄说的话,女儿也都听见了。”朱山拊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小妹,皇后娘娘封你为妾来着。刚才我…我…”“兄长不必说了,我都知道。”朱梓怡微微一笑,柔声对他说:“我知道兄长是为了我好,不过父亲说的是,咱们本就出自庶民。”看向朱买臣,朱梓怡笑着说道:“如今能得皇后娘娘抬爱,已是天大的福分,哪敢再有奢望?”“能嫁给太子殿下这样善解人意的人,父亲,女儿很知足。”“好孩子,好孩子!”朱买臣欣慰笑笑。“哦…对了!”朱买臣指了指屋内这些琳琅满目,刚刚被送来的【聘礼】,笑着对她说:“这是皇后娘娘让人送来的。”“你看看有没有合心意的,挑一些先戴上试试看。”朱梓怡看着屋内那一箱箱熠熠生辉的珠宝首饰,轻轻摇摇头:“不了。”朱买臣摇头笑笑,对她说:“你即将为人妇,再也不是那懵懂少女,戴些钗子什么的也是应当。”“就挑一些吧。”朱买臣的话,让朱梓怡不禁想起了那个狠心抛弃自己,抛弃了父亲的母亲崔氏。神情有些低落,朱梓怡叹了口气:“不了父亲。”抬起头看他一眼,朱梓怡对他说:“您是知道的,女儿从来不在意这些。”她这是想起了以前的崔氏呀!朱买臣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心里不禁想起了那段往事。当年,自己和崔氏很是恩爱。可是时间长了,崔氏受不了自己的潦倒生计提出了休书。在这个时代,男人休女人很正常,女人休男人听都没听说过。当时,朱买臣顿觉蒙受了奇耻大辱。后来朱买臣发迹了,崔氏又找了过来。朱买臣气愤之下递给她一盆水,并说:盆中水若是可以收回,那么咱们夫妻也可以复合。崔氏自知覆水难收,羞愧自杀身亡。“不挑就不挑吧。”朱买臣想起那段令人感到耻辱的往事,也有些意兴阑珊:“这些东西是你的聘礼,为父会在你进宫后让它们陪着你入宫。”朱梓怡还想拒绝,却被朱买臣挥手打断。挤出一丝笑意,朱买臣对她说:“这些东西虽然你现在用不着,可是进了宫用处就大了去了。”“父亲,可不想你今后因为这些受委屈。”…太子纳妾虽说并不是大婚,远不该热闹。可是这件事恰好在卫青东征归来的时候,又是陛下钦命卫青为太子少傅的时候。眼瞧着太子的地位越加稳固,朝中的大臣纷纷表示了祝贺。恭祝太子双喜临门。在刘荣的默许下,刘煜为此举办了一场宴会。答谢诸人。前面宴会举办的热闹,一身红妆的朱梓怡这同样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