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孙虽说这几年和大汉走的很紧近,对互市也越来越依赖,可是和匈奴人在很早就是君臣关系。是匈奴人的忠实打手。毕竟,他猎骄靡就是匈奴人从小一手养大的。而这次出兵,匈奴人肯定是许下了什么好处,不然他猎骄靡不会出兵。想要让他罢兵,除了口头威胁之外,还得用武力告诉他事实。“什么时辰了?”转过头,刘荣面无表情问单丘。“禀陛下,刚到酉时。”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刘荣看向外面那一片繁华:“时辰尚早。”“是的陛下。”单丘附和一声。无声轻笑,刘荣对他说:“时间早,想来他们都还没用膳。”“去把丞相、御史大夫和太子少傅叫来。”“设个便宴。”“诺。”……“丞相,你深系天恩,你觉得陛下把咱们叫过来有何事?”卫绾看了眼一同进宫的栗奔,小声问了句。没有回答,栗奔笑意盈盈看向闷不吭声同行的卫青。“要说深系天恩,那当首推少傅。”深深看卫青一眼,栗奔笑道:“老夫哪能有此殊荣?”听到栗奔这话,卫青不咸不淡回了句:“丞相过誉了,在下不过尽忠王事而已。”“不敢和丞相相提并论。”栗奔是外戚,卫青同样也是外戚。两人的地位虽说差了点,可是在朝堂里栗奔还是较为忌惮卫青的。这无关于旁的什么,只是出自对于自身的考虑。“中常侍。”见卫青不上套,栗奔没有纠缠,笑着询问在前面引路的单丘:“不知陛下今晚都和那些人见面,又说了些什么?”单丘轻笑一声,低头回答:“陛下方才得知,匈奴人正在和乌孙人夹击康居。”匈奴人和乌孙人联手了?“那…”栗奔还想再问,单丘却不打算再说,一伸手:“诸公请。”有些事可以提醒,有些事就不该说了。这里面,有个分寸。碰了个软钉子,栗奔知道这是问不出什么了。不过,能得到如此信息已经可以了。待会儿陛下问起来,也有充足的时间思考。卫绾和卫青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继续闷头走路。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何必再多问?没一会儿的功夫,三人就来到了宣室阁殿门口。停了下来。单丘率先走了进去禀报:“陛下,丞相他们来了。”“既然来了,那就进来吧,庖厨刚刚做好,来的正是时候。”刘荣含笑说道。“诺。”一番虚礼过后,几人相继落座。环视四周,刘荣笑着对他们说:“这些天诸公辛苦,朕设了便宴咱们君臣边吃边聊。”“谢陛下。”三人拱手一拜。一番客套之后。吃了一口桌上的鱼侩,栗奔看向刘荣,好似不经意间开了口:“陛下今天叫臣等过来,可是有事?”在座的都是信得过的,也都是关系最近的。笑着看他一眼,刘荣没有绕弯子,搁下筷子开了口:“不错,确实有些事想要听听诸公的意见。”“请陛下示下。”栗奔拱拱手,侧耳恭听。“诸公应该已经知道了,匈奴人联合了乌孙人正在攻打康居。”看向栗奔,刘荣问他:“就此事而言,丞相有何看法?”还真是这事。栗奔余光瞥了眼刘荣身边的单丘,说出了刚才在路上的想法。“匈奴人想要西扩,找乌孙人打冲锋这是件很正常的事。”“因为,乌孙人本就臣服于匈奴。”“不过,就眼下的局势而言,臣以为决不能让他们纠缠在一起。”“应该想办法瓦解他们的联合。”“如何瓦解?”刘荣饶有兴致看向栗奔。栗奔眼中厉色一闪而逝,缓缓说道:“臣以为,应当分两步走。”“其一,以西域稳定为由,给乌孙王施压,让他停止出兵。”“其二,派人出使其他国家,晓以利害。”“毕竟,它乌孙也是西域三十六国之一,它要闹腾起来,其他西域诸国也不得安生。”“只要西域诸国能亢声一气,就算乌孙再是大国,也得有所顾忌。”冷哼一声,栗奔说道:“上次的事情,可是在那摆着呢!”“西域诸国可没忘记当初乌孙人当时是一副怎样的德行!”就在这时,卫青也发了声:“臣以为,除去外交手段之外,朝廷还应该增加驻守西域的大军,给乌孙人以震慑。”“给他们施压,不敢有违逆之心。”武力,不论在任何时候都是话语权的保障。别人听不听你的,在于你有多大的武力和威慑力。“邦交连横,武力震慑都是可以的,两位说的很对。”一直没有说话的卫绾先是恭维一句,也提出了自己的见解。“不过,这件事说到底苦主在康居。”捻着胡子,卫绾沉声说道:“要是康居能向朝廷进行申诉,那么咱们就可以剧中调和。”“迫使乌孙人退步。”听了他们的话,刘荣轻轻点头。“朕已经下了诏书给乌孙王,让他以和平为念休要做出那不义之举。”“诸公说的也很有道理,朕决意齐头并进,给乌孙施压!”“陛下,”卫青微微一笑,对刘荣拱拱手:“其实,西域乱对朝廷是有好处的。”“臣以为,乌孙王要是不听朝廷之言,那才是件好事。”眼珠晃动,刘荣问他:“卫青此话何意?”自信笑笑,卫青缓缓说道:“眼下朝廷在西域诸国设有互市,虽说利润不少,可是说到底大部分利润都被西域诸国给占了去。”“尤其是它乌孙!”“朝廷能得到的只是很少一部分罢了。”“若是朝廷先进行调和,乌孙人不听我言反而越来越自大,执意要对康居下手的话。”“甚至对汉军不利的话,朝廷就有了出兵的理由。”“以义击暴!”“到时候,西域诸国肯定会更加依附朝廷。”“朝廷,可以顺势灭掉乌孙,进而阻止匈奴人西进的想法。”听到卫青的话,刘荣不禁哑然失笑。果然,在军人的眼里,唯有一战方能解决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