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朝人关闭了互市、银行,可有什么说辞?”桦南摇摇头:“他们只说奉了汉使之命,汉使体恤他们整日劳累,休沐三日。”“至于今后会不会再休沐,那就不好说了。”现在休沐三日,将来会不会休沐三十日?或者说…猎骄靡完全不敢想象。“大王,”桦南见他犹豫,连忙劝谏:“互市是我国重要的经济来源。”“互市关一天,就会造成莫大的损失。”“而银行,更是重中之重,我国的钱财都在银行里存着,万一要是长期关下去,这后果无法想象呀!”“大王!”这两样东西都是当初求来的,现在更是国内的经济命脉。乌孙商人从互市足不出户就可以购得汉朝人廉价的丝绸等物,贩卖到更远的地方赚取差价。而银行,更是支撑商路的基础。银行不但给利息,大宗交易更是可以用汇票这种保险的方法。方便不说还安全。万一要是手头不宽裕了,还能借贷。还款时间长不说,利息也低。经过这么多年的使用,不但乌孙商人喜欢把钱都存进去,就连西域其他国家也都喜欢把钱存进去。对银行早就形成了依赖。现在汉朝人把这两样关了,赤谷城的商人不找自己拼命才怪。肯定会一股脑的把责任都算到自己的头上。汉朝人,这是**裸的威胁呀!“去,去把汉使请过来。就说…就说本王有事要和他商议。”颓然坐下,猎骄靡有气无力挥了挥手。“大王英明,臣这就去请。”…“汉使司马谈,见过乌孙王。”司马谈儒雅朝乌孙王行了一礼。“听说汉使让人把互市和银行给关了,不知可有此事?”猎骄靡目光死死看向司马谈,语气中透着几许不满。“是的,有这事。”司马谈大大方方承认了。“为何?汉使难道不知道互市和银行一关,会对整个西域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吗?!”猎骄靡低吼一声。“哎~”叹了口气,司马谈故作为难:“本使刚到赤谷城时,互市和银行那边就有抱怨,说天长日久的也没个休沐。”“时间长了,根本就受不了。”“本使思虑再三,觉得他们说的很有道理。”“便决定让他们休沐三日,放松放松。”司马谈眼中带着一丝嘲弄,淡淡对他说。“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大王又何必惊讶?”正常吗?这分明是挑衅!给本王下马威!“汉使呀,”猎骄靡放下了身段,没有了刚才的不满,和他商量道:“互市和银行牵扯到很多人,也同样牵扯到贵国的利益。”“本王希望还是早日恢复。”你可以拖着不见,我为什么就要对你言听计从?真当自己是盘菜了?“哎呀,这事怕是有些难办。”司马谈满脸为难,对他说:“这话都说出去了,正所谓覆水难收,如何能够收回?”“还望乌孙王能够体谅。”“而且,”司马谈顿了下,不无威胁对他说:“眼下贵国和康居正在交战,商路不通。”“不但驻守在这的官吏抱怨,商贾们也多有怨言。”“本使进宫时,就有不少商贾提到此事。”“哎,要是再这么长期下去,怕是这互市停的就不是三两天了。”娘的!什么难办,什么覆水难收!什么又是不是三两天?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吗?你这是诚心和我过不去呀!“最近本王思虑许久,”没法子,为了稳定大局,猎骄靡只好做出妥协让步:“正在考虑退兵一事。”“汉使不知,其实本王不好战,更不愿参与到是是非非里面。”“只是这有些事吧,实在是迫于无奈。”“没法子呀!”见他终于提到了正题上,司马谈顿时收敛了其他心思。灼灼目光看向猎骄靡:“那么,大王您准备如何做?何时撤兵?”猎骄靡满脸的为难:“我也想撤兵,可是本王又不得不考虑匈奴人。”“汉使应该听到过一句话: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本王,得好好想清楚不是?”话锋一转,猎骄靡看向司马谈:“乌孙一向与大汉交好,岁岁朝贡。”“万一匈奴人出兵攻打乌孙,大汉是否回帮助乌孙?”听到这话,司马谈顿时眉头紧皱。这个猎骄靡,自己贪婪无度惹下祸端,却让大汉来承担后果。妄图让大汉替他承担这个责任。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大王与邻国交兵,并非是正义战争。”司马谈毫不客气指出这一点,对他说:“大王应该知道,我大汉皇帝是仁义之君,并不会参与这样的战争。”“非战之战是为不义也,不义之战明主所不为也!”“汉军,没有出动的理由。”你惹的祸让大汉给你买单,这怎么可能?司马谈果断拒绝了这个荒诞的要求。汉朝人不愿出兵,面对匈奴人的怒火,乌孙该如何应对?苦着脸,猎骄靡心中暗暗发苦。“可是我那叁万大军…”猎骄靡试图卖惨,希望引起司马谈的同情。“凡事皆有因果,种下的因就会得到相应的果。”深深看他一眼,司马谈更像是教训他。“大王您做下了这样的事,自然得承担相应的后果。”听到这话,猎骄靡的脸上青一阵紫一阵,十分的难看。“不过,”顿了下,司马谈笑着对他说:“大王能够迷途知返,这是大皇帝陛下愿意看到的。”“这样吧,请大王休书一封送往长安,陛下一向仁慈,对于西域的安稳也很在意。”“若是得知,定会为大王您说服西域诸国,对他们进行安抚。”“让他们不再敌对乌孙。”猎骄靡虽然并不在意西域对自己的看法,不过要是能让他们不再聒噪,倒是件好事。“那这出兵一事……?”“大王恕罪,此事大汉确实无能为力,还请大王三思而行。”说罢,司马谈对他拱手行了一礼:“告辞。”看着司马谈离去的背影,猎骄靡心里顿时百感交集。汉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