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来了让他所用。”听到这话,刘煜顿时有些不大明白。伊稚斜一个俘虏,如何使得让自己一个储君为其选址建造府邸?他有这么大的面子?不过,父皇既然这么样,肯定是有深意。刘煜压下心中的不解,起身恭敬一拜:“儿臣领旨。”刘荣慈祥冲他笑笑,摆摆手示意他赶紧去办。“去吧,好好处理。”“诺。”……居舍,画堂。手捧着一卷论语,窦寿瞥了眼有些心不在焉的刘煜轻咳一声。“咳咳…”“太子殿下,方才的文章都理解了?”窦寿笑咪咪看向刘煜。刘煜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拱手请罪。“先生见谅,学生有一事不明心中困惑。”“因此分了心神。”太子倒是爽利,第一时间没有推脱反倒很是坦诚。足见其诚。窦寿笑呵呵问他:“不知太子心中有何心事?”刘煜抬头看向窦寿,眼中满是不解将刘荣要自己为伊稚斜选址建造宅院的事情说了出来。将书卷放下,窦寿往未央宫方向看了一眼。眼中,满是敬佩。“陛下仁慈呀!”“先生,此话怎讲?”刘煜更加纳闷,父皇究竟有何深意,竟能让太子太傅如此的称赞?“陛下文治武功,千古已来无出右者,堪称千古一帝!”窦寿赞叹一句,目光缓缓看向刘煜:“然,物极必反!”“陛下之文韬武略,必定引得匈奴人大为仇恨。”“尤其是这次的匈奴降卒,更是对我大汉恨之入骨。”“想要让仇恨减低,最好的办法就是恩赐其主。”深深看刘煜一眼,窦寿对他说:“然而此事陛下不做,却让太子殿下您来做,这其中的道理还不清楚吗?”“嘶……”倒吸一口凉气,刘煜顿时站了起来。满是感激看向未央宫方向,刘煜脸上满是感动。“父皇他…恩深似海呀!”窦寿抚着胡须感慨不已。“是啊,遍数历代君王,能如此对太子这般信任者,寥寥而已。”“太子殿下,您何其幸运!”“是啊,学生是幸运的。”刘煜得赖圣眷,巨大的幸福感油然而生。说着,刘煜就要站起来往外走。“学生这就去长安城外寻找合适的地方,修建府邸!”眉头微皱,窦寿重新拿起书卷。“凡事有度,循序渐进。”“太子殿下此时正当授课,如何三心二意?!”刘煜尴尬回过头,讪讪笑笑:“先生说的是,是学生着相了。”赶紧坐下,刘煜重新和窦寿学了起来。窦寿满意点头微笑,捧起书卷念了起来:“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大单于…”坐在专门打造的囚车里,挛鞮唦满脸尴尬小声朝伊稚斜打了个招呼。“哎!”伊稚斜看着身旁的囚车,重重叹了口气。低着头,伊稚斜黑着脸一句话也不想说。自己不惜以身犯险让他逃跑,可是到最后,还是被汉朝人给抓了过来。一个匈奴的大单于,一个匈奴的右贤王,整整齐齐被人关在车里。真是让人绝望!“大单于恕罪,我…都是我无能,没能完成大单于的心愿。”见伊稚斜不理自己,挛鞮唦羞愧低下了头,真诚认罪。睁开眼,伊稚斜看向那广袤的蓝天白云,露出一副凄苦的表情。“罢了!”“这一切都是命!”“这都是黑龙神安排好的!”现在这种情况,伊稚斜只能归罪与黑龙神。想要以此为解脱,逃避自己的过错。毕竟,神灵不庇佑自己,那能有什么办法?“马上就要达到汉境了,我劝你最好还是摒弃黑龙神那一套,从现在开始向我们的太一神祷告。”“什么鸟黑龙神,可保佑不了你!”一个略带嚣张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谁!谁敢污蔑我大匈奴的黑龙神?!”伊稚斜还没出声,挛鞮唦反倒急不可耐开了口。目光透过囚车,想要看清来人。“别找了,跟个瞎子一样乱转!”那声音的主人再次开口,一个匈奴人的年轻脸庞显现了出来。匈奴人?“你是什么人?”伊稚斜看着囚牢外的年轻人,皱眉询问。“我?”嗤笑一声,那年轻人不屑抬起头昂起下吧:“我乃是此次出征伍长:赵勇。”“伍长?”伊稚斜冷笑一声,毫不客气说道:“本单于看,你是降将才对吧?”直勾勾盯着他,伊稚斜不无威胁说道:“背叛大匈奴的人,必将受到黑龙神的惩罚,这一点你不会不知道吧?”“你……!”赵勇听到这话,心里顿时有些慌乱。匈奴人世世代代信奉黑龙神,天地万物都是神赐予的。要是和神对抗,那就是冒犯神灵。神罚,那是必然的!“胡说八道!”赵勇色厉内荏尖叫一声,大声反驳:“黑龙神…黑龙神主管草原,现在可是大汉的疆域,他根本就管不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伊稚斜不介意在途中吓唬吓唬这个狂妄自大,背弃大匈奴的叛徒。嘴角勾起,伊稚斜冷冷看他一眼:“是吗?”“当神罚降临大地,本单于希望你还能…”就要继续说时,却被一个声音给打断了。“大单于不愧是大单于,不论何时身上都有一股子王者之气。”“不过,既然是王者,为何会和一个普通将士怄气?”“”岂不是自降身份?一个身着甲胄的年轻将军骑马出现在囚牢外面。“你是谁?”两眼一眯,伊稚斜沉声询问。“在下前锋将军:赵破奴!”那年轻将军抱拳一礼。“又一个降将?”嗤笑一声,伊稚斜不屑嘲讽。“大匈奴怎么就出了你们这些叛徒!”赵破奴冷冷看他一眼,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只是淡淡反问他:“大单于这话说的好,这也是我想问大单于的,为何会有这么多人甘心做降将?”伊稚斜听到这话,顿时被问得哑口无言。是啊,大匈奴的勇士接二连三投降了汉朝人,这…究竟为何?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