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朕等着你的调查。”点点头,刘荣转头看向卫青:“你回去之后便将图纸交给单丘,让他去查。”卫青恭敬行了一礼:“臣已将舆图献到宫中。”看不出,卫青的速度还挺快。考虑的很是周到。……三日后,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家主,坏事了!”今日休沐,刚准备在庭院中休息片刻的刘屈氂刚半躺在躺椅上,家宰马三就慌张跑了过来。“嚷什么!”刘屈氂不耐烦睁开眼瞪他一眼:“出什么事了?”“舆图…”马三刚开口,只听得这两个字,刘屈氂顿时汗毛直立。用手堵住他的嘴,刘屈氂横他一眼,连忙示意他闭嘴。像是做贼一样四下打量了一下。确认没人,这才长长松了口气。“去书房。”刘屈氂站起身来,快步往书房走去。马三见状,连忙跟上。“说!到底怎么回事!”进了书房,刘屈氂把门关上厉声询问。“仆听说,九原侯西征匈奴的时候得到了一张舆图,名为天下舆图。”马三不敢抬头,眼神中满是惊恐。“此图…”马三微微抬起头看向刘屈氂,欲言又止。眼睛一闭,马三还是说了出来:“此图守职太监说,已经献到了宫中。”“陛下正派人严查呢!”此事别人不知道,马三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刘屈氂收了中行说的重礼,偷偷贿赂了宫中的太监,暗中描绘下来送到匈奴。这其中,自己可是没少上下打点。更没少做文章。现在伊稚斜被抓了,卫青也把图献了上去。这其中的事,恐怕是要瞒不住了。“不要慌。”刘屈氂踱步在屋内,开始快速思考该怎么办。思考片刻,刘屈氂骤然回头,眼中透着骇人的光芒:“宫中那个招了吗?”“他只是个不起眼的,宫中问话一时半会还轮不到他。”马三连忙回答。“这就好,这就好。”刘屈氂长舒一口气,不禁有些庆幸。迈着步子,刘屈氂眼珠一转有了主意。“明天便是宫中休沐期,他可以出宫。”“这样,你派人把他约出来,定在一个人少的地方。”眼中透着寒光,刘屈氂咬文嚼字,一字一句对他说:“好好和他谈谈,尤其是把他家里人的现状和他好好的说说。”“让他自己认真斟酌。”马三听到这话,心里顿时一个激灵。躬着身子,马三低头回答:“明白,仆明白。”“仆一定把话带到,不让他犯糊涂。”“必要的时候…”马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往脖子那抹了一下:“是不是可以……?”“这件事不好办,”刘屈氂摇摇头,并不太同意:“你做的不干净,别人就会起疑心。”“起疑心,就会扩大调查范围。”“搞不好,就会自投罗网,得不偿失啊!”“要是,他是自杀的呢?”马三阴笑道。瞳孔一缩,刘屈氂似乎看到了希望。……长安城中,其中一个不起眼的茶肆雅室。“两杯瓜芦木,再上几样点心。”“就这样。”马三夹起眼皮瞧了眼对坐有些紧张的内侍董庸,笑眯眯吩咐一旁等候的伙计。伙计听到这话,有些不大明白。这大白天的喝什么瓜芦木?“瓜芦木虽好,可是味道苦涩,最适合熬夜饮用。”谄笑一声,建议道:“小店虽名声不显,可也有产自酉阳、武昌、庐江、晋陵的上好清茗。”“您要不再考虑考虑?”不耐烦看他一眼,马三皱眉说道:“让你上什么上就是了,哪来的这么多废话?”“熬了一宿还不得用些瓜芦木提提神?喝那些个清茗作甚?”伙计意识到自己多事,惹得别人不快了。连忙道歉:“原来客官熬夜了,是小人多嘴,这就给您上茶。”伙计不敢再多嘴,连忙出去倒茶去了。得意瞥了眼离去的伙计,马三轻哼一声:“算你小子识相!”哼唧唧一声,马三笑眯眯看向董庸。“瞧瞧您这黑眼圈,昨天一准熬了一宿吧?”董庸揉了揉额头,眼中带着血丝看向马三:“谁说不是呢。”摇摇头:“你也知道,最近宫里查的严,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董庸叹了口气:“我就是想清静也不行呀!”斜撇他一眼,董庸冷笑道:“话说回来,我睡不着,你就睡得着?”“或者说,太中大夫他就能睡得着了?”刘屈氂本是中散大夫,靠着其父中山靖王的举荐,加上自己也确实会来事,倒也升了些官职,现任中太大夫。成了食禄千石的中级官员。得以常在刘荣跟前奏事。“你…”马三刚要开口,伙计推门走了进来。马三见此,立刻闭口不谈。伙计进来后,依次将两杯瓜芦木,三样点心搁在桌上。“你去吧,我不叫不用进来伺候。”掏出二两银子赏给伙计,马三挥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多谢客官。”伙计得了赏钱,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连连道谢。“去吧。”“诺。”既然客人不想被打扰,伙计识趣离开。等伙计走后,马三端起瓜芦木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立刻充斥口腔。提神效果非常显著!一口茶下肚,马三将茶杯握在手里,不徐不缓盯着里面的茶水。“你说的很对,我睡不着,我们家主也睡不着。”抬起眼皮盯着他,马三的话里满是冰冷:“可是,你家里人就睡得着?”搁下茶杯,马三掰着手指头一字一句说了起来。“你父亲,你母亲,你弟弟,你妹妹。”“哦对,还有你弟弟那刚出生的娃儿来喜,他们可是时时刻刻都过得美滋滋的。”“在长安城外,那是有的吃有的喝还有得住。”“真是其乐融融的一大家子人呀!”董庸喘着粗气,怒目而视:“我告诉你,千万别拿家里人威胁我,不然…”“不然…”“不然怎么着?”咧嘴笑笑,马三根本没把他的话当成一回事:“鱼死网破呀?”“那你试试,看看谁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