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单丘从袖中掏出一本奏折,悄无声息递上龙案。朱笔稍停,刘荣往奏折上瞥了一眼。只见上面【臣郅都瑾奏】几个大字格外显眼。“事情查清楚了?”拿在手上,刘荣没有翻看,侧脸询问单丘。“是的陛下,查清楚了。”单丘躬身回答。点点头,刘荣翻开奏章看了起来。看罢,刘荣不禁对单丘高看了一眼。没想到,这个在自己身边服侍了几十年的老伙计,心思还是这么细腻。单丘虽然是中常侍,却没有奏本的资格。而弹劾的刘屈氂,也远不是他能直接说出口的。将功劳推给本就应当保卫长安城的郅都,用他的手来递进,确实是一个绝妙的主意。一举两得。“郅都说的都是真的,证据确凿吗?”刘荣抬头看向单丘。“禀陛下,都是真的。”单丘面色沉稳,缓缓说道:“太中大夫刘屈氂,收了匈奴客卿中行说的贿赂。”“整整八千金。”“利用职务之便,私下买通内侍董庸,让他利用进殿打扫卫生的机会,偷偷记下。”“前后共用了三个月时间描绘成图,事后送往匈奴。”“刘屈氂得知九原侯回朝之后,在匈奴那边发现了舆图,便想杀人灭口。”“被中尉一举勘破。”听罢,刘荣眼中透出一丝欣赏。“三月时间记住一整幅舆图,这董庸倒是个人才。”“只是可惜了。”拿起朱笔,刘荣在奏折上写下一个大大的准字。“传旨郅都,人犯验明罪责后,依律处置。”“对了,”刘荣眼中寒光乍现,清冷的声音传入单丘耳中:“此事中山王知道吗?”提起刘胜,单丘心里不知怎么的心生羡慕起来,低头回答:“中山王整日享乐,纵情欲海,并不知道。”刘荣想想也是。刘胜专心于后宫佳丽,其他的事何曾放在心上过?不知道也并不为奇。不过,不知道不代表可以免责。“传旨中山王,子不孝父之过。遣使申饬!”单丘听到这,不禁为刘胜感到有些委屈。这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明明什么也没做,却落得申饬。不过,申饬而已,无非也就是骂几句,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已经是陛下仁慈了。要真是追究,可就没这么简单了。“诺,仆这就着人去办。”单丘躬身一拜,走出殿去。待他走后,刘荣心中不禁有些警醒。宫中的问题,得好好整治整治了。刘荣不禁想到了单丘的领导的那个秘密组织。“也是时候整编一下,给一个名分了。”刘荣小声嘀咕一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这么多年了,虽说一直潜伏在暗处,可是为大汉做出了不小的贡献。该奖赏一二。正想着,单丘已经传完了旨回到殿中。笑着对他招招手,刘荣示意他过来说话。“陛下。”单丘走到刘荣跟前,低头聆听。“这件事你办的很好,也很迅速。”刘荣做出了中肯的评价,对他说:“朕决意将那支人马正式加入朝廷。”“命名为:锦衣卫。”想了半天,刘荣还是觉得老朱的锦衣卫听着比较顺耳。也很霸气。反正老朱离现在还有个几百年呢,想来也不会反对。“你任第一任锦衣卫指挥使,负责一切对内外的刺探行动。”听到这话,单丘激动不已,连忙叩拜在地。“仆…叩谢陛下隆恩!”刘荣闻言笑笑,纠正道:“指挥使是大汉的臣子,你单丘也是朕的臣子。”“从此以后就不要用仆这个字了,改用臣吧。”仆和臣虽说只有一字之差,却代表了刘荣的肯定和身份的天差地别。面对刘荣的好意,单丘并未接受,依旧坚持己见。目光坚定看着刘荣:“仆永远都是陛下最忠诚的奴仆!”“至死不渝!”摇头笑笑,刘荣心里有些感动,没有纠正下去:“随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朝廷一个太中大夫而已,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除了极个别知情人士之外,刘屈氂这件事并未引起多大的注意。而刘屈氂最后的罪名,则是被郅随便找了个足以掉脑袋的罪名给敷衍了过去。罪名成立之后,秋后立斩。九原侯府邸。“侯爷,刘屈氂他…”家宰走到卫青身边,低语几句。“知道了。”正在院子里舞剑的卫青听完,脸色稍微变换,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卫青又交代了一句:“这件事不要和任何人提起,去吧。”“诺。”家宰拱手表示明白,转身就要走,恰好碰到过来的平阳。“见过主母。”家宰打个招呼,匆匆离去。“周宰怎么来去匆匆的,出什么事了?”平阳走到卫青身边,小声询问。“没什么,一点小事。”将佩剑插回剑鞘,卫青换了话题:“你怎么来了?”“哦…”脸上带着欢喜,平阳对卫青说:“去病一走多时,今天宫里传了话,说是有消息传来。”“陛下诏你进宫呢。”霍去病有消息了?太好了!“这小子,一去大半年不曾有消息传来,现在总算是有消息了。”卫青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止不住的欢喜。“瞧你高兴的!”平阳捂嘴轻笑,娇嗔掩鼻:“瞧你这一身大汗,还不去沐浴更衣?”“待会儿进宫了,熏着陛下那你的罪过可就大了。”练了一早上,不出汗是不可能的。卫青掩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笑着说道:“夫人说的有理,我这就去!”夫妻俩欢喜不尽,在家好好一番梳洗打扮。一路乘车去了宫里。“臣卫青,拜见陛下,皇后娘娘。”“妾平阳,拜见陛下,皇后娘娘。”来到椒房殿中,卫青、平阳躬身一拜。“起来吧。”“谢陛下。”一番虚礼过后,两人居左而坐。脸上带着难以言喻的笑意,刘荣对卫青说:“这一去许久,朕刚刚得到消息,去病那孩子已经到达了番禺。”“正在那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