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世才带着临濠府官员及时赶到,瞬间闯入公堂。“何人扰乱本官公堂?老王,给我打出去!”“你敢!本官是……”不等郎世才开口,凤阳百姓便已经相应岳麟号召,对这些扰乱公堂的人,开始了无差别攻击。朱棣皱眉道:“姊姊!上次便是这狼知府找茬,差点将师父关押。”朱英娆秀眉一挑,不悦道:“他若是再敢找岳大哥的麻烦,我便亲自出马!”郎世才一身官威,到了凤阳后,落了个无处释放。“混账!本官乃临濠知府!凤阳乃临濠治下,我自然有听审的权力!”哎呦!不知是谁一记黑拳,打在郎知府腹部,疼得他龇牙咧嘴。胡凃见到郎世才前来,瞬间有了主心骨。这位可是岳麟的顶头上司,定能压制此人,给自己撑腰!“郎知府!我知道你!就是给我爹送信的那位!”胡凃开口,郎世才心中欢喜,“胡公子莫慌,本官在此,没有人能冤枉胡公子!”郎世才冷哼一声,看像岳麟:“上级来此,你竟然不安排座位?”岳麟不屑道:“我凤阳穷乡僻壤,还真就缺郎知府的座位!”“郎知府若是不满意,大可以一走了之,没人留你。”“如若想要听审,便给本官站着!”啪!惊堂木一响,倒是岳麟反客为主,令那郎世才无所适从。如今愤然离席,胡公子怎么办?倘若留下听审,他一个知府,给一介七品知县站岗,传出去岂不是成了笑话?“岳大人说的对!我们凤阳的事,凭什么让你临濠府插手?”“咱凤阳是皇上的老家!你临濠知府算什么东西?”“要听就站着,不听就赶紧出去!莫要耽误岳大人断案!”哼!郎世才轻哼一声,“好!本知府就卖胡公子一个面子。”郎世才知晓事情因果后,脸色瞬间铁青。这胡凃,当真是糊涂啊!你干什么不好,非要去杀人家老百姓家的耕牛!这特娘不是断人活路的缺德事么?谁不知道凤阳是皇上的老家?皇上他老人家,可是最重视农业!当年的洪武大帝,就是地主家的放牛娃,深知一头耕牛,对于百姓的重要性。此事若是上达天听,恐怕皇上一怒,会看了胡凃的脑袋!不行,此事定要大事化小!“本官听出来了,不过是死了一头耕牛。”郎世才大腹便便,站了一会,便感觉劳累不堪,“此事胡公子并非是故意杀牛,而是保护自己!”狗官!不知是谁骂了一句,百姓们的吐沫星子,险些将郎世才淹没。就连胡凃,也不知道郎知府哪里来的勇气,说他杀牛是为了自保。“咳咳!胡公子,你听本官分析,是也不是?”“本来您的轿子正往凤阳县丞前来,谁知路上一头疯牛横冲直撞!”“胡公子的护卫忠心护主,这才不得已砍了那疯牛!”“胡公子大仁大义,愿意赔偿那家人的损失!”“谁知这些个刁民,心眼黑得很,竟然报官反咬胡公子您一口!”官字两张口,颠倒是非,算是被郎世才玩的明明白白。小东子哭嚎不止,“不对!他说谎!大黄牛才没有发疯,我怎么闹,它都不会发火,呜呜呜!”东子爹本就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此时更是气得双拳紧握。他们本是受害者,却在郎世才的嘴里,成了倒打一耙的刁民。“岳大人,这位可是胡相之子。”郎世才直接提醒岳麟,“丞相乃百官之首,更是我等领袖!依本官只见,不如让胡公子赔偿些银两,此事便这个过去吧!”凤阳百姓自然不服,郎知府摆明了要维护胡凃,颠倒是非黑白。如今他们的唯一希望,都在岳大人身上!可那毕竟是大明丞相胡惟庸!天下第二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换做是他们,又有几个人,会为平民百姓,去得罪百官之首呢?“郎知府这话,本官不赞同。”岳麟笑道:“百官之首是陛下,可不是丞相!丞相权势再大,也是陛下赐予!”“莫非郎知府眼中,只有丞相,而没有当今圣上不成?”岳麟冲着应天府的方向,拱手行礼,这一幕令郎世才尴尬不已。对方三言两语,便让他成了无君无父之徒。“颠倒是非,黑白莫辨,本官算是知道,郎知府为何能身居高位。”岳麟冷嘲热讽,令郎世才羞愤难当。“你!本官不过是说出事实!岳大人三番五次侮辱本官,是何道理?”“事实?天理昭昭,众人作证!本官且问台下百姓一句!”岳麟怒指胡凃,“此人擅杀耕牛,是也不是!”是!是!是!百姓们高举双拳,发泄着愤怒。凤阳好不容易,在岳县令的治下,成为一方乐土。可眼前的丞相之子,却妄想去破坏!这显然,已经犯了众怒!胡凃脸色惨白,他没想到,自己看不起的贱民,如今却成了指认他罪状的证人!“大人!我亲眼看到,是他的护卫杀了小东子家的牛!”“不错!此人为了口腹之欲,便擅杀耕牛,理应严加惩治!”“请大人依大明律令判罚此人!”天理昭昭,报应不爽!胡凃眼中闪过惶恐之色,他环视四周,蓝玉显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一旁的郎世才,则是有心无力,一个知府,竟然被知县的官威震慑?无他,只因民心在岳麟,公道在百姓!“七十大板!一个都不能少!给我打!”岳麟一声怒喝,捕快们当即行事。好在凤阳的衙役们,并未冲昏头脑,倘若真是用尽全力,七十大板下去,这胡凃肯定要死在当场。那岳麟跟胡惟庸,也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弟兄们下手轻一些,不能害了岳大人!”“头儿,你就放心吧!我们手底下有分寸!”郎世才心中着急,来回在公堂踱步,可大明律令吧白纸黑字,他也没办法逾越。“哎呦!我的屁股唉!”胡凃的惨叫声,配合着杀威棒的落下,形成了一篇令人愉悦的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