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麟并未理会梅殷,但凡对方脑子没问题,都该清楚,自己是来救他。通过刚才的指挥,士兵们已经对岳麟心服口服。这位文弱参谋,通过身先士卒,已经赢得了所有人的信任。众人高声怒吼,再次将云梯架上。此番张定边与老王一前一后,向着城楼发起冲击。青州叛军慌不择路,左右为难,尤其是另一侧的疑兵之计,令他们抽调了不少人手去防备。也正是这一丝松懈,给了明军唯一的先登机会。张定边口中叼着战刀,已然攀登至城楼之上。叛军见状,当即慌张迎战。面对敌人,张定边从不会手下留情。寒芒一闪,人头落地!老王随即第二个登上城楼,一把捕快看似滑稽,却无人能够近身。有这二人开路,为明军登上城楼创造了机会。“弟兄们,给我放箭!掩护岳麟的人!”梅殷并不服气,但他清楚,若是没有岳麟前来,他今日情况危险。麾下众人听令,不断弯弓搭箭,用以干扰叛军。岳麟则趁机命人吹起号角,这是给佯攻部队的信号。一旦有人完成先登,佯攻部队便可以会和而来。“走!咱们也上去!”岳麟咬紧牙关,开始攀爬云梯,上面还有大胡子与老王。他虽是文弱书生,也不远抛弃袍泽。他还要带老王平安回到凤阳县。至于大胡子,别人对他有义,他便不能无情。只是云梯太高,岳麟爬到一半,下意识看了眼脚下,便觉得双腿发软!“真特娘地高!”城楼之上,喊杀声不断,岳麟不敢耽搁,吞了吞口水,继续向上爬去。老王和大胡子,率领已经爬上来的士兵,守护在云梯处。只要等待明军士兵接踵而来,便可以抢占城楼。轰!一声惊雷,大雨倾盆而下,这无疑让攻守双方都处在不利位置。岳麟咬紧牙关,一口气登上城楼。“你怎么上来了?”张定边皱眉道:“还嫌这里不够乱?”嘴上责怪,语气中却充满关心之意。“大人!您可是万金之躯,不容有失。”老王浑身浴血,不过看状况,应该都是敌人的。“作壁上观,看着你们打生打死?本官做不到!”岳麟抬眼看去,叛军多数没有甲胄,他们衣衫褴褛,更多使用的是锄头镰刀!都是穷苦百姓,相煎何太急!“你们为何造反?”岳麟皱眉道:“孙古朴蛊惑人心,现在投降,本官保证你们可以活下来!”有人眼中已经充满动摇,在明军尽数登上城楼之及,他们便发现所谓的大贤良师并非无敌。“莫要听此人妖言惑众!”孙古朴冷笑道:“我已用秘法呼风唤雨,明军此役必败!”轰!惊雷乍现,仿佛在印证孙古朴的话。“废什么话,杀!”张定边心里清楚,若是让这些百姓,再次坚定造反决心,他们这点人,肯定不够填牙缝。为今之计,唯有趁着士气正旺,彻底夺下城楼。“小子,你记住,战场之上没有仁慈!”张定边挥舞手中战刀,所过之处无人可挡。正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明军在其率领下,直接杀得叛军连连后退。孙古朴见状却并不慌乱,有条不紊指挥道:“撤回城中!城门丢就丢了,让明军体验巷战的恐怖!”说罢,此人率先离开城楼,叛军也尽数离开。明军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随后里应外合,将城门打开。——主帅军营。赵庸已经在等待梅殷战死的消息。淮西集团,表面上要与刘伯温的浙东集团对抗,实则他们每个人都清楚。支持刘伯温的人,却是龙椅之上的皇帝。想要与皇帝暗中对抗,就必须是铁板一块。像梅思祖这等左右逢源的人,淮西勋贵决不能容忍。更何况,此人从子梅殷,竟然想要迎娶宁国公主,可谓是给梅家留下了后路。他们这群人,上了胡惟庸的贼船,便已经难以下去。朝堂的平衡,绝不能被破坏。唯有梅殷一死,才能警告梅思祖,让其重回淮西集团。“老梅,可莫要怪我心狠手辣。”正当赵庸思考之际,却听到手下斥候来报。“侯爷!捷报!捷报!”赵庸闻言大喜,随即脸色铁青道:“混账!我军将士阵亡,怎能说是捷报?来人,给我拉出去,痛打十大板!”此言一出,赵庸麾下众将,当即明白其中缘由。那斥候委屈不已,“侯爷!城门破了!我军先登成功,攻破城门!”什么?赵庸大惊失色,他想要借刀杀人,没想到却弄巧成拙。这次梅殷没有被杀,反而立下了功劳!他明明告诫过所有人,莫要去支援梅殷,到底是谁不听军令?“侯爷,随军参谋岳麟所部,乃此战先登勇士!”斥候赶紧一股脑说出情报,用以避免十大板。赵庸咬牙切齿,没想到小小县令,再次破坏了他的谋划。如今城门告破,他这个主帅,若是不发起进攻,便会洛人口舌!“混账!点齐兵马,准备进攻!”——城门处。岳麟所部得到了难得的修正时机,有张定边指挥,人马损失只有三百余人。大部分人还是攀登云梯,突然腿软,从而跌落而亡。“这些兵,评价他们只有两个字——欠练!”张定边轻哼一声,“咱们攻破城门,赵庸骑虎难下,定会前来支援。”“到时候打巷战,要小心敌人的暗箭。城中所有人都不可以信任!”岳麟忍不住点头,瓢泼大雨下个不停,等待着巷战的到来。一旦进城,明军的骑兵将彻底失去优势。青州城内,几乎全民皆兵,都会将他们视为敌人。赵庸策马前来,岳麟与梅殷碍于情面只得前去接见。“不愧是陛下看重的青年才俊!有你二人在,当真是我大明之幸也!”赵庸皮笑肉不笑道:“一会进行巷战,还赖二位鼎力相助!”“岳大人立下先登之功,可谓是可喜可贺!不知此番巷战,是否愿意当个先锋?”欺人太甚!听闻此言,岳麟所部人马,尽数怒视赵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