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能让胡惟庸亲自出门迎接,甚至跪拜的人,可谓是凤毛麟角。除了皇帝朱元璋以外,就算是他的恩师李善长,也未必能够得到如此对待。可眼前的青年,却让胡惟庸马虎不得。洪武大帝朱元璋的长子——大明太子朱标。“恭迎太子殿下!”胡惟庸跪地再拜,朱标赶紧上前,将其扶起。“胡相何须多礼?若是没有您,父皇不知要操劳多少政务!”“快快请起,今日孤前来,乃是将原物奉还。”朱标接过毛骧递过来的玉如意,胡惟庸瞳孔睁大,这玉如意对其而言,代表的意义非同凡响!拥有了玉如意,代表朱元璋将权力交给了胡惟庸。丞相行事,有了皇帝的旨意,即便是功勋宿将,也要卖他三分面子。徐达将其玉如意收缴,足以看出功勋宿将对胡惟庸的不满。为此,胡惟庸着实忐忑了两个时辰,毕竟若是明日上朝,同僚们看不到他随身携带的玉如意,像刘伯温这样的对头,岂不是要笑掉大牙?更令胡惟庸没有想到的是,皇上竟然派太子亲自前来,归还玉如意。这说明什么?皇上对他这个宰相,可谓是百分百的信任!既然有皇上宠幸,浙东集团又算得了什么?你岳麟做了驸马又如何?顶多以后不动你便是!想到此处,胡惟庸赶紧努力挤出几滴眼泪,声泪俱下道:“臣谢皇上圣恩,臣愿为皇上粉身碎骨,万死不辞!”朱标听闻此言,眼中流露出一丝恶心。不过身为太子,他还要把戏做足。“以后,孤会多多前来丞相府,聆听胡相教诲!”“太子殿下说的哪里话?老臣何德何能?”朱标发誓,自己再待下去,恐怕就要呕吐不止,只得提出告辞。胡惟庸一直目送朱标龙辇消失不见,这才转而入府。陈瑛同样见到了太子龙颜,忍不住道:“恭喜恩师!皇上此举,正是说明,大明朝廷没有恩师不行!”胡惟庸同样心情大好,“哼!皇上即便身体再好,又岂能一个人批阅几百份奏折?”“若没有本相坐镇中书省,天下早就大乱!”“皇上归还玉如意,徐达匹夫以后也不会被本相放在眼里!”徐达一直是胡惟庸心中的一根刺,本相拉拢对方,就像恩师李善长拉拢汤和一样。谁知这徐达又臭又硬,根本不搭理胡惟庸,反而多次出言相激,令胡惟庸颜面大失。可这一次,就不一样了!你徐达收上来的玉如意,皇帝又派太子亲手还了回来。皇上现在依仗谁,看出来了吧?陈瑛点头道:“恩师英明!如今东南海贸盛行,咱们一趟也能得到不少银子!”“可惜啊!那岳麟的平倭三策,在山东沿海实行,咱们平白无故少了不少银两!”胡惟庸冷笑道:“银子多的赚不完,做事不可不顾大局!否则皇上迟早会发现!”“咱们这位皇上,赏罚分明,对民仁爱,对官冷酷!”“没看到你那师公,现在还躲在韩国公府,一直不敢出来么?”陈瑛躬身再拜道:“学生谢恩师提醒!”胡惟庸笑道:“无妨!若非你充当副官,我淮西一脉,也无法争取到平倭功绩。”“此番前去广西,你定要立下功劳,同时阻挠岳麟立功!”——乌衣巷,岳府。岳麟奋笔疾书,张定边戒酒以后,显得精神不振。为了分散注意力,只得看看岳麟写了什么。“火铳,乃我军之强也!”张定边笑道:“真刀真枪,方为男儿本色!”“遥想当年大宋,火器何等强大,却还是让万里河山,沦陷于蒙古铁蹄之下。”“要我说,你有空研究那些火器,还不如让士兵们练习弓箭!”岳麟摇了摇头,张定边是元末猛将不假,可他依旧处于时代的局限性。“大胡子,试问训练一个合格的弓箭手,需要多久?”见岳麟发问,张定边笑道:“三年!至少需要三年!”岳麟将自己画好的图纸交给张定边,后者看了半天,怎么都觉得那玩意不像是火铳,更像是烧火棍。“训练一个合格的火枪手,只需要三个月,就能上战场!”“半年以后,经历过战场的洗礼,甚至会成为神枪手!”听闻此言,张定边感觉不可置信,但以岳麟的为人,还从来没有欺骗过他。“三个月,便能对敌?”“不错!”岳麟轻笑道:“明年开春,咱们就要奔赴广西,去跟残元势力作战。”“何况分配给我的士兵,全都是老实本分的农家子弟兵。”“我们没有时间去训练他们用弓箭,火铳才是最好的选择。”张定边皱眉道:“那你这玩意是?”岳麟指向图纸,解释道:“这是改良过的火铳,将会成为我军利器。”“李敏尚书对我帮助颇大,咱们要懂得投桃报李。”“有了这等火器,想必李尚书也能向皇上交差了。”张定边咧嘴一笑:“你倒是乐得当好人!这等火器,你若是直接送给朱元璋,说不定能官升两级!”岳麟摇了摇头,“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无论是为官,还是平倭,我不过是想要迎娶英娆罢了。”张定边受不了这股子恋爱的酸臭味,嫌弃道:“终日围着一个女人,能有什么出息?呸!”岳麟不服气道:“先成家后立业!我看大胡子你才中年罢了,应该还能生育!要么我帮你找户人家,说上一名亲事?”唰!张定边一个箭步,已经爬上房顶。“大胡子!其实你把胡子一刮,就是个帅大叔!在我的家乡,颇受小女生欢迎呢!”张定边老脸一红,更是双手捂住耳朵,发出了最后的反抗:“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岳麟不放弃道:“人家老王八,都知道去春香阁寻找真爱!你若是有需要,我便去找韩水云骗点银子!”“为了朋友嘛,不丢人!”你请客去嫖,还要骗银子?张定边目瞪口呆道:“岳麟,讲真,若不是我与你相交许久,我承认朱元璋都没你那般厚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