畏途何崎岖,落日江水黄。举头见浔州,孤城倚高岗。明军继续开拨,安南人选择避其锋芒,论起守城战。中原人可谓是他们的祖宗辈,以安南人的实力,根本没办法攻克藤州。留下千人守护藤州,保护退路后,廖永忠直接下令大军继续前进。“大人,昨日你说的那些话,当真有此事?”老王皱眉道:“这跟平日里,你教给将士们的有所不用。”鹰隼团明白自己为何而战,可岳麟昨日却告诫他们,遇到落单的安南人直接就地斩杀,不可起任何怜悯之心!重活一世的经历,让岳麟明白,战争之中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岳翰林。”廖永忠骑乘战马,亲自来到鹰隼团,笑道:“此番进攻浔州,想必会遭到敌人阻击,不知岳翰林可否担任先锋?”先锋之功,功劳甚大。显然是廖永忠投桃报李,岳麟拱手道:“末将多谢德庆候抬爱,鹰隼团愿意担任先锋!”山田废不耕,四野多豺狼。边臣劳辑柔,寇盗蔑纪纲。初临浔州地界,明军看到的是荒芜的田地,以及四处游**的豺狼。这些畜生见到人,不但没有害怕,反而跃跃欲试。畜生!一头豺狼,正在啃食婴儿的尸体,惹得鹰隼团将士大怒。那些婴儿显然被安南人以长枪贯穿,随后仍在路边,惹来嗜血豺狼。寒芒凛冽,斩杀凶豺!“将此地百姓的尸骨好生安葬。”岳麟镇定道:“初到浔州,安南人就想用这等伎俩,给我军一个下马威?”身为先锋部队,鹰隼团要面的惨状,还在后面。无数长枪林立,被侮辱的女子们,尽数被长枪贯穿,横立在道路两边。死不瞑目的双眸,仿佛有无数冤屈要诉说。“畜生!安南人这些畜生!”“这些良家女子有何过错?为何要对她们这般残忍!”“老子恨不得现在就将安南人碎尸万段!”岳麟亲自下马,对着受辱女子的尸首躬身道:“大明翰林中郎将岳麟,在此发誓,一定会为你们报仇雪恨!”“帮助这些女子合上双眸,用衣服包裹好尸体,就地安葬,不得有误!”诺!跟在鹰隼团后面的部队,沿途看到的是一片片简易的墓碑和坟包。即便是见识过大战的廖永忠,也不禁动怒。“文英,我明军一向不杀降,可这些安南畜生,老子要活剐了他们!”蓝玉紧握手中断玉,气得咬牙切齿。“莫要乱了心境,这是敌人有意为之。希望妹夫,莫要被敌人触怒。”沐英担忧道:“我们是武将,需要保持清醒!”肩扛落英宝刀,沐英策马,他看似平静,却已经记住了一处处墓地。大明子民的血仇,唯有敌人的性命才能够偿还!被豺狼啃食的婴儿,被长枪贯穿的女子,跟鹰隼团眼前所见,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无数人头累积成的京观,当场令不少士兵作呕。“混账!当年鞑子犯我中原,也不曾这般残忍!”张定边怒斥道:“安南猴子如此丧心病狂,我等誓要为百姓们报仇雪恨!”岳麟不发一言,他在牢记每一颗头颅,这些都是朴实生活的百姓。他们从未去侵害过任何一个安南人,最后却要遭此罹难。“就地掩埋。”岳麟留下四个字,便径直策马前行。很多鹰隼团的战士不了解,为何他们的团长如今还能如此冷静?唯有老王知道,现在的岳麟犹如一座火山,处于爆发的边缘!——曈曈晓色动,山鸟鸣且翔。浔州山林之内,安南人已经埋伏完毕,他们只等愤怒的明军前来,就万箭齐发将其歼灭。“国主大人果然好计谋!”“以那些明人的性格,定会着急进军!”“呵呵!杀了那么多的中原人,他们能忍住才怪。”只是安南人忘记了,山林之中作战,广西狼猿敢称第二,世间无人敢称第一!看到同胞们如此被残害,狼猿们心中早已充满怒火,可他们依旧需要按照岳麟的计划行事。哗啦!山林中传来响声,安南人当即察觉到明军斥候。“追!不可暴露行踪!”狼猿们轻松在山间奔跑,身后的安南士兵倾巢而出,既然已经暴露行踪,不如趁机攻打明军个措手不及。狼猿斥候们,不断奔跑,眼见明军被追的满山跑,安南人显得更为兴奋。他们可没有忘记,当日在从藤州城,明军何等耀武扬威,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既然报仇雪恨的机会来了,残忍的安南猴子可不会放弃。“出了密林,你们还能跑到哪里去?”说得好!“出了密林,你们哪里也跑不掉!”岳麟轻轻挥手,早已准备好的神火箭屏,瞬间万箭齐发!后方还在努力追逐的安南人猝不及防,直接被射成了筛子。撤!对生存的本能反应,使得安南人抱头鼠窜,可明军杀心已动,岂能轻易放过他们?张定边手持苗刀,大开大合,直接冲入敌阵之中,如入无人之境。众人也是第一次见副团长全力出手,血肉横飞,头颅横舞。陈汉太尉发过誓,要用这些猴子的项上人头,来祭奠死去的大明百姓。“咱们也不能输给副团长!”“火铳手瞄准那些猴子,给我狠狠地打!”“还想埋伏咱们鹰隼团?地上的猴子,怎能跟天上的雄鹰相比?”本来埋伏者,变成了被埋伏者。广西狼猿们,抄起手中利刃,展开了反杀行动。后方的安南人,看到山林处喊杀冲天,哀嚎遍野,不由地面露喜色。“听见了么?咱们的人,果然埋伏了明军!”“让这些高傲的中原人,知道山地作战,属于咱们安南人的天下!”“呵呵,自负自大的中原人,终归是付出了代价!”可稍过片刻,他们只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些喊声哪里是明军,分明是属于安南人!“速速前去支援!”山脚之下,明军突然后撤,安南人正在纳闷之际,却不曾想是神火箭屏装填完毕!“大人,敌人已经有不少选择投降……”岳麟立于战马之上,冷漠道:“本官说过,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