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参加大明杯的诸国球队使臣,大部分都入驻了云麟赌坊。本来还在嘲笑岳麟、沈家双方合并如此多赌坊,结果人家大部分都做成了独栋小院,给了住客宾至如归的感觉。反倒是淮西众人收购的客栈,入住率寥寥无几,直接令人大跌眼镜。为此,胡惟庸只得暂且安抚住众人,至少不能自乱阵脚。随后,当朝丞相打算亲自去会会岳麟!垄断金陵城的客栈和酒楼,可花费的银两可不在少数,若是都被岳麟赚去,那他们淮西一脉可要亏得血本无回!胡惟庸褪去了引以为傲的朝服,毕竟他来找岳麟的事情,会被看成是向小辈低头认错。咚咚!“来啦,谁呀?”百灵般的甜美声音传来,开门的花花看到眼前的老者,有些发懵。“您找谁啊?”“本相……我是来找岳麟商议事情。”“噢噢!岳麟是我爹,你且等等,我去通报!”爹?胡惟庸有些发懵,想不到这岳麟看起来是个正人君子,背地里却跟长公主连女儿都有了?难怪皇上指定此人为驸马,回想起长公主这些年从未抛头露面,想必定是在养育此女!“幸亏没有让蝶儿与之接触!此等登徒子,当真该浸猪笼,千刀万剐!”心中骂完岳麟,胡惟庸却还要等候与那登徒子见面,毕竟事关数十万两银子。“爹爹,有位卖瓜的老农找你!”花花童言无忌道:“他能有什么事情商议?咱们买两个瓜,把他打发走吧!”卖瓜老农?胡惟庸有些发懵,他这个当朝丞相,怎么说也是一表人才。竟然被一个女童说成是卖瓜老农?“花花,爹爹说你是吃瓜群众,你也不能说别人是卖瓜老农!”听着岳麟的声音传来,胡惟庸深感欣慰。“没准,人家是卖梨的呢?”混账小子!“胡相?”“嘘!岳麟,本相今日前来,找你有要事相商,可否借一步说话?”见胡惟庸紧张的神态,岳麟有些犹豫。自己做了大明驸马爷不假,可岳丈朱元璋是出了名的多疑。胡惟庸偏偏乔装前来找自己,若是被锦衣卫发现,岂不是撞在枪口上了?“胡相,你肯定是有要紧事吧?”“对啊,快让老夫进去,莫要被熟人看到!”“不知胡相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大隐隐于市!”“你到底是何意?”岳麟伸手指向不远处的闹市,“我看那地方不错,还请胡相随我走一遭!”胡惟庸发誓,即便是还没当丞相,他找人有事相商,对方都会将他引入室内,他能到来可谓是蓬荜生辉。唯有到了岳麟这,他连岳府的门槛都没迈过去,就被那厮给支走了。——闹事喧嚣。胡惟庸身前摆着两筐梨,这是岳麟买来给家里人享用。一个当朝丞相,一个驸马爷,二人半蹲着,犹如乡下前来城中售卖农副产品的老农。“岳麟啊,你这劳什子大隐隐于市,当真是一派狗屁!”“胡相啊,要是累了就席地而坐,不丢人!”说罢,岳麟直接坐在地上,顺手拿起梨子,用袖口擦了擦,一口咬下去,汁水甘甜那叫一个解渴。胡惟庸咽了咽吐沫,最后选择学着岳麟一般吃下梨子。暗处的锦衣卫见状,已经悄悄记下,“驸马与丞相会于闹市,二人各吃梨一支。”胡惟庸来找岳麟,后者为了打消皇帝的猜测,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岳麟啊,此番蹴鞠盛事,能为我大明赚取银子,对吧?”“胡相所言甚是!”“实话实说,本相手下的人,买了不少酒楼和客栈。”胡惟庸目光锐利,看向岳麟,“结果今日入住不足三成!这样下去,还没等赚到银子,就要亏得血本无回!”“岳麟,你既然收购赌坊,不如专注于赌坊生意!咱们合则两利,分则两伤。”岳麟咬了一口梨子,笑道:“胡相是在求我?让我莫要染指你们的客栈生意?”胡惟庸老脸一红,皱眉道:“本相是在跟你陈述事实!你若是想跟本相作对,咱们尽管斗下去便是!”听闻此言,岳麟已经心中有数,但凡有一丝底气,胡惟庸都不会乔装来寻自己。闹事之中,顾客与商贩讲价之声不绝于耳。朝堂上的官员,又何尝不是如此?每个人都在拿出不同的筹码来置换利益。“客栈的生意么,我可以不要。”“不过胡相要答应在下一件事。”听闻岳麟打算高抬贵手,胡惟庸可谓是喜出望外。别看淮西那群功臣宿将如今以他为首,若是让他们失了银子,那些个丘八可是翻脸不认人。世人只看到了胡惟庸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不曾看到这位丞相,几乎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何事?你说便是!”“目前还没想好,想好了再说!”岳麟笑道:“放心吧,绝不会让胡相难做!”胡惟庸苦笑一声,被“胁迫”的感觉并不好,可他如今却必须要跟岳麟妥协。——武英殿。看到锦衣卫送来的密报,朱元璋顺势递给朱标。“父皇,妹夫即便跟胡惟庸见面,又岂能倒向对方?”“他至于在闹市跟胡惟庸攀谈么?”“锦衣卫所说,二人跟贩夫走卒一般,真是看不懂!”朱元璋颔首笑道:“岳麟这厮,才知道为人臣子的本分!”“他若是在府上招待胡惟庸,咱即便知道他的忠心,心里也会不痛快!”“可这厮却宁可在闹市之中,正大光明地表明态度!他是在告诉咱,他没有对咱有半点藏着掖着!”朱标无奈摇头,岳麟分明是自家人,结果还对父皇如此见外?大明太子爷自然不清楚,他眼中和善可亲的父皇,将来会对功臣宿将们举起屠刀,杀他个尸横遍野,片甲不留。岳麟正是了解这一点,才不敢逾越雷池半步。“父皇,那他们二人谈了什么?”“无非是淮西利益受损,胡惟庸主动求和罢了。”朱元璋笑道:“就是不知道,咱这个女婿,要啃下胡惟庸多少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