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麟这一手甩卖赌坊,玩得就是招釜底抽薪。先对李善长示敌以弱,顺利地麻痹了对方。随后再以重税惩罚,令李善长不至于狗急跳墙,接下来便是致命一击,直接将全国赌坊取缔。这种利国利民的好事,老百姓肯定拍手称快。经营民间赌坊的都是些什么货色,自然不必多说。他们可不像岳麟那般,有准备有目标地“坑”外国人的钱,而是对平民百姓下死手。还不起赌债的百姓,最后只能卖儿卖女,为奴为婢。朱元璋身为皇帝,自然乐得如此,反正明面上最后坑的是曰本人,你韩国公李善长不至于生气吧?只是可怜了几只金丝雀,因为岳麟的缘故,遭受了无妄之灾。“岳麟,老夫倒是想跟你好好玩玩了!”唰!李善长额头冒汗,大笑道:“李祺!给为父拿笔来!为父要让岳麟知道,即便我不在朝廷,拿捏他如同捏死只蚂蚁般简单!”是!李祺已经许久没有看到,父亲李善长如此兴奋的模样。与刘伯温斗了多年,李善长有些乏味,毕竟两人知根知底,谁也不敢破釜沉舟。两只老狐狸都是聪明人,他们都明白,皇帝有意纵容他们党争。若是朝廷和睦,没有任何争斗,皇帝能放心?文臣治国,就要容许有党争的存在。皇帝的最终目标,是需要两条不同派系的狗,并非两派刚正不阿的官员。显然李善长厌倦了这等装模作样的争斗,最后决定弃官归隐。“岳麟,你既然能力出众,便不会嫌弃老夫送给你的大礼吧?”李善长大笑三声,转身进房中,“李祺,按照书信,让淮西一脉的官员如此行事!”——奉天殿。天外鸣鞭肃禁宸,朝廷献纳有司存。天蒙蒙亮,朝臣们已经三五成群等候在门外。天气逐渐转冷,有些老大人不停搓手取暖。岳麟则是全副武装,甚至连李成桂进献的貂皮袄,也被他穿在了身上。“岳大人,年纪轻轻,就这么虚了?”陆仲亨冷笑道:“都说年轻人睡凉炕,全凭火力旺!”老熟人赵庸也不忘前来讥讽两句,“岳大人一介书生,吉安候又何必为难他?反正若是真不行,公主自然会退货!”哈哈哈哈!淮西官员们,传来了阵阵笑声。“岳麟,不必与他们一般见识!”刘伯温冷哼道:“一群丘八,只懂得舞刀弄棍!你是经事治国之才,定要保护好身体!”李敏颔首道:“伯温说的不错,匹夫之怒,无异于事。大丈夫当气吞寰宇,忍常人所不能忍。”见陶凯也要出言相劝,岳麟赶紧开口道:“三位恩师放心,我压根没放在欣赏,反正这天越来越凉,谁冷谁知道。”“唉!我唯一不能忍受的,也就是大清早天没亮就来上朝,还没睡醒呢……”接了宋濂的班,岳麟身为翰林学士,可谓是身负重担。偏偏这厮太过年轻,跟德高望重八竿子打不着。翰林院不少人表面尊敬,内里却对他有些不服。可毕竟岳麟是皇帝钦点的驸马,众人也只得忍气吞声。“上朝!”随着毛骧的一声大吼,百官纷纷进入奉天殿。岳麟同样垫着小碎步,跟随大部队,有序地进入朝堂之中。只待拜见了皇帝,就找个角落,悄悄睡上一觉。说来也怪,岳麟最近上朝,唯一练就的技能,便是站着睡觉。殊不知在朝堂上摸鱼,也有讲究。首先要站在百官末尾,这样不至于被皇帝发现。其次要仅靠奉天殿庭柱,这样有了支撑,睡起来更加舒服,不至于突然倒地。最后,也是最要紧的,便是睡觉不能打呼噜,否则被皇帝发现,少说也要挨上几十大板。岳麟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待陛下与群臣讨论朝政,自己便美美地睡上一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平身!”朱元璋虎目微睁,俯瞰群臣,发现众人站得笔直。至于队伍末尾的官员,他也只是轻瞄一眼,没有太过深究。“启禀皇上,臣弹劾工部无能,火器制造缓慢……”“启禀皇上,臣弹劾礼部无能,大明杯筹办期间,金陵城中混乱!”“启禀皇上,臣弹劾兵部无能,每年军饷耗费无数,北元鞑子依旧前来寇边!”“启禀皇上……”朱元璋紧皱眉头,他没有想到今日一上朝,这些个言官仿佛吃了枪药,直接弹劾六部。刘伯温更是接连摇头,他身为御史中丞,可没有吩咐手下言官弹劾六部。六部隶属于中书省,背后站着的人是胡惟庸。刘伯温深谙党争之道,若是真的把胡惟庸扳倒,那浙东也离覆灭不远。“皇上,微臣有罪!”胡惟庸一步踏出,令群臣更是惊讶不已。“微臣身为丞相,却不能监督六部,以慰君心!”“微臣代表六部尚书,向皇上谢罪!”“后起之秀不断,我等老臣占据位置,实属说不过去。”胡惟庸嘴角闪过一丝狡黠,“臣听闻,岳麟岳大人接连办成了不少事情!”“不如让岳大人来整顿六部不正之风,恳请皇上答应!”朱元璋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他算是看出来了,言官们是受了某人驱使,故意弹劾六部。随后再由胡惟庸递来橄榄枝,用以引出岳麟。此时,一位不知名的睡觉群众,才意识到不对劲。毕竟怎么吃瓜看热闹,反而吃到了自己身上?你们言官弹劾六部,身为六部长官的胡惟庸,倒是跟言官们骂仗啊?怎么特娘地甩锅到老子这里了?“岳麟?”“臣在!”岳麟轻舒一口气,幸亏今天睡得晚,否则岳丈脸上可挂不住。“他们说,六部存在不正之风!”“咱看惟庸有壮士断腕之心,咱非常欣赏!”“咱就让标儿为首,岳麟你与老二、老三、老四、老五,共同协助太子,整顿六部不正之风!”朱元璋一声令下,相当于让岳麟短暂统领六部。有太子朱标带头,官员们岂敢轻易为难?“微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