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朱元璋顶着黑眼圈,这几日可谓是心神不宁。锦衣卫指挥使毛骧的一封密奏,让老朱险些头疼欲裂。这岳麟竟然为了帮助占城复国,义无反顾深入虎穴,如今沦为了倭寇的阶下囚。“皇上?”胡惟庸低声提醒道:“如今尚有一个月,驸马爷与您相约的三月之期就要到了。”刘伯温不悦道:“胡相莫非是在催促皇上不成?”“如今三月之期未到,胡相至于如此着急?”刘伯温咄咄逼人,胡惟庸也不遑多让。“驸马爷受任于败军之际,在下倒是敬佩!”“正所谓军令如山!即便是驸马爷,也要遵守约定!”“如今倭寇不断犯我边疆!反倒是足利义谦多次澄清,曰本幕府发兵围剿!”“可惜!曰本幕府兵力甚少,不能完全替皇上分忧!”胡惟庸三言两语,将岳麟描绘成好大喜功之人,反倒是曰本幕府成为了竭尽全力效忠的可怜人。“呵呵!谁知道那倭寇究竟是海盗,还是幕府武士假扮?”徐达不客气道:“此等蛮夷说什么,胡相就听之信之!”“驸马爷为朝廷尽忠,胡相反而视而不见?当真是天大的笑话!”“我大明丞相不信自己人,反倒是听信外人一言之词!”胡惟庸脸不红心不跳,只因他清楚,徐达在皇帝心中的地位非比寻常。即便是老师李善长出面,也未必能够撼动其权势。“魏国公此言差矣!”胡惟庸轻笑道:“今日只论国事,不谈私交!”“何况当年我大明行海贸之事,还是驸马爷与足利义谦相识与我之前!”“若是说私交方面,在下倒不敢逾越在驸马爷之前!”朱元璋轻敲龙椅,令双方停止了争吵。“岳麟之事,就以三月为期,毕竟他也是立下了军令状,咱不会偏袒于任何人。”朱元璋虎目微睁,已经在警告胡惟庸,莫要再当跳梁之人。“至于曰本人,他们既然是说倭寇,咱就打倭寇!”朱元璋心中憋着一股火气,他怎能不清楚,前来劫掠之人,并非全是浪人海盗。其中肯定隐藏着曰本幕府的武士!“希望贤婿能理解咱的心思!”朱元璋心中默念一句,随后便与一众朝臣继续商讨国事。太子朱标则立于一旁,看着父皇的背影有些心疼。——岳府。少年朱四郎,面前的道衍和尚正在为其讲经。“大和尚,你莫要再给我讲这些了!不如说说姐夫此番前去,能够顺利帮助占城复国。”朱棣伸了个懒腰,他不喜欢待在宫中,更喜欢来到岳麟府邸。“驸马爷于倭寇,有上中下三策可行。”道衍有心卖弄学问,笑道:“下策,乃是助占城复国,守护海疆防区。”“只是待到驸马爷离开,备倭军便会如原来一样,化作一团散沙,东南海疆复归原样。”“中策,驸马爷不仅要复国占城,还要全歼倭寇,使我大明威震海疆,令倭寇不敢轻易来犯!”“不过……倭寇始终狗改不了吃屎,在十年二十年后,依旧会去而复返。到时候头疼的应该是太子爷。”听闻此言,朱棣已经有了浓厚的兴趣,追问道:“大和尚!那你快告诉我上策是什么!”道衍微微一笑,认为自己已经获取朱棣信任。“上策?可驻军占城!无论爪哇,安南有任何风吹草动,此地兵马都是奇兵!”“曰本幕府可以说倭寇都是海盗浪人,我大明为何不可?”“若贫僧领军,定然会率领士兵前往萨摩藩,在根源上解决问题!”“鲸吞扶桑,威震四海!”说到此处,道衍不由地沾沾自喜,看向一旁的朱棣。“燕王殿下,不知贫僧说的……”“大和尚,你好厉害!”燕王朱棣称赞道:“竟然把姐夫分析的如此透彻!不过我姐夫肯定比你所说的上策,做得更好!”更好?“哦?不知燕王殿下有何见解?”“要我说啊,威震海疆哪里够呢?一个萨摩藩,才不会满足姐夫的胃口呢!”“当然是威震幕府了!”威震幕府?道衍双手有些颤抖,“那岂不是说,驸马爷的目标是……”——浪造凌霄阁,虚登百尺楼。巢湖水军浩浩汤汤,此时漂流在碧波大海之上。廖永忠心情激动,以前的鄱阳湖水战,已经是巢湖水师的巅峰。如今能够出海远征,更是令他不敢想象。“驸马爷,咱们这样出征,似乎还没有上奏朝廷……”廖永忠谨慎道:“万一皇上问起来,微臣似乎不好交待啊!”岳麟白了廖永忠一眼没有说话,老王当即接茬道:“德庆候啊,现在咱们是什么人?”明军啊!廖永忠不明所以,很快便被老王嫌弃道:“什么明军?你是海盗头子廖三辽!”“外号混江龙!咱们这不是去劫掠曰本么?”“都记住了,谁在说自己是明军,我跟谁急!”廖永忠轻咳两声,随后道:“驸马爷,万一曰本幕府追究起来……”岳麟摆了摆手:“很简单,曰本能保证倭寇不侵扰东南沿海,我就能保证中原海盗不侵扰萨摩藩。”“再说了,此等发财机会,德庆候岂能放过?”“咱们好不容易公费旅游去趟曰本,还不给亲戚朋友们带点伴手礼?”此言一出,廖永忠只觉得头大如斗,大有上错了贼船的感觉。如今除了五百备倭军留守外,其余军队尽数出动!谁家海盗能凑齐将近一万余人?这特娘不是开玩笑么?可人家是驸马爷,又是奉旨**平倭寇。正所谓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廖永忠也放弃了劝说,只管跟着岳麟混便是。“对了,咱们天朝上国,一向是尊礼好客,有空也请这个国家的主人去做客吧。”“驸马爷,您是要……”“嘘!别乱说,我现在是海盗头子岳不群!”“岳不群?”岳麟遥指海面,笑道:“儿郎们!准备下一站萨摩藩!此地乃是倭寇老家,千万别客气!喜欢什么尽管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