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香阁。梅信春香,槐阶日暧,数到庄椿岁八千。老王最是喜欢此地,毕竟姑娘**入骨,青梅煮酒观摩小桥流水。只是老王醉眼迷离下,竟然看到了老熟人。“嗯?那家伙,似乎以前在凤阳找过大人的麻烦。”老王揉了揉稀松的睡眼,毕竟这几日在春香阁逗留太多,总会有些眼花缭乱。“马主事,快快请坐。”“当不得驸马爷如此大驾!”老王多年探听情报的经验,令其觉得二人有些不对劲。那李祺身为大明驸马爷,何必对一个小小工部主事如此客气?“考场之事,不知马主事安排的如何?”“驸马爷放心!咱虽然是个酒鬼,却从来不会耽误正事!”“李敏老儿平日里虽说看我不顺眼,对我却是极好!”“银子和石料都已经给咱准备好了!到时候跟皇上领功便是!”马三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直呼道:“痛快!真是痛快!”李祺眼珠一转,笑道:“不知此番督建考场,李尚书给了您多少银子?”三千两!马三刀大手一挥,笑道:“其实啊,我看弄些石料,铺上一铺,顶多五百两就够了,哪里需要这么多银子?”“给那些个穷酸书生浪费银子,实在是不值得,还不如今朝有罪今朝醉呢!”“唉!不瞒驸马爷您说,老夫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如此多的银两!”大明的俸禄,只能勉强让官员活下去,想要享受历朝历代的特权,在洪武一朝想都不要想。李祺耐心道:“听闻马主事当年在鄱阳湖一战,可谓是立下赫赫战功。”“更是率领敢死队,直接杀向陈友谅的大军,为皇上统一天下奠定了胜局。”“可惜啊,像马主事这般英雄人物,现在却只能担任个六品主事,在下都要为您鸣不平!”听闻此言,马三刀如同找到了知己,端起酒杯笑道:“驸马爷懂我!来来来,你我喝上一杯!”这二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怎么会一起喝酒呢?老王果断选择继续偷听,不消片刻,就看到春香阁的姑娘,尽数给带了过来。也幸亏老王常年混迹于此,姑娘们才没有暴露其行踪。“马主事!今日咱们二人投缘,本驸马特意让春香阁所有的姑娘,都来陪一陪马主事!”“诸位姑娘,你们可莫要有眼不识泰山!这位就是当年鄱阳湖击败陈友谅的大明英雄!”“即便是陈汉太尉张定边,也曾败在此人手中!大家快快来敬马主事一杯!”呸!老王心中鄙夷,大胡子岂会输给这等货色?若非常遇春拼死力战,再加上廖永忠那老小子放暗箭,说不定咱大明的皇上早就被大胡子斩杀。老王耐心打探情报,那马三刀显然是喝得有些飘,整个人更是站立不稳。“驸马爷!认识这么多人,您才是最懂我的一个!”“老子当年,儿子侄儿全都战死在鄱阳湖,为什么偏偏让我这当老子的独活?”“现在待在工部,就如同一条狗!这样的日子,老子受够了!”“来来来!喝酒,跟我喝酒!”马三刀显然是有些微醺,竟然将银子丢在地上,春香阁的姑娘们当即就去捡取。“陪好老子,你们每个人都有银子!”“老子现在有三千两银子!”“驸马爷?驸马爷人呢?”马三刀恍惚之际,却不知李祺早已离开,老王趁机躲在隔壁房间内,只见那李祺已然潇洒而去。“马三刀这厮真是愚笨!”“几杯马尿加上几句好话,就将朝廷的银子挥霍一空?”“算了, 此事跟我也没什么关系,还是趁早回府,省得大人骂我没正事!”老王刚走出春香阁,就见到岳麟及匆匆赶来。“大人!我真没去春香阁,我说我是恰好路过,您相信么?”“老王八!少特娘废话,那马三刀可在里面?”“在啊!啊!不在!大人你是不是在故意套我的话!”“谁特娘套你话?事关工部生死,赶紧给老子说出来!”老王见岳麟神色紧张,丝毫不敢隐瞒,将马三刀的事情尽数告知。“是谁给了李善长勇气人,让他敢算计李师?”“这马三刀不过是引子罢了,他们定会将冒头对准工部尚书。”“老王跟我走,将那马三刀拖出来!”岳麟撸起袖子,老王自然不甘人后,跟随在其身后。春香阁内,马三刀已经将银子挥霍一空,姑娘们收了银子,更是一杯又一杯敬酒。这位所谓的鄱阳湖“英雄”,还是第一次得到过如此殊荣。“都给老子滚出去!翰林院大人在此办事,莫要扰乱公务!”老王这些年,身为岳麟的开路先锋,早就培养了一身的官气。官腔一打,寻常人根本分不清真假。姑娘们顿时拿着银子落荒而逃,马三刀见状破口大骂:“你们特娘的都是什么人?没看到我鄱阳湖英雄,正要大开杀戒?”“什么陈友谅,张定边,都不是老子一合之敌!”“来人!对我鄱阳湖英雄顶礼膜拜,给我倒酒,我要喝酒!”啪!岳麟一记耳光打得马三刀眼冒金星。“给老子看清楚,你也算是鄱阳湖英雄?”啪!“张定边英雄一世,也是你特娘能碰瓷的人?”啪!“工部尚书李敏给你的三千两银子,你却都浪费在女人身上了?”马三刀有些醒酒,只觉得头大如斗,再看向岳麟,此人似乎有些眼熟?“县令……不对,你是驸马爷!”马三刀后背惊起一身冷汗,他今天是走了什么大运?一天之内,竟然连着碰到了两位大明驸马!“三千两银子的窟窿,你想怎么找补?”“我就问你这颗狗头,够不够被皇上砍?”“来来来,莫要装死,给老子说清楚!”这……马三刀彻底醒酒,谁不知道朱元璋的手段,向来法不容情。尤其是他败坏了三千两银子,若是耽误了科举考试,此番可是死罪!“驸马爷!求驸马爷救我啊!求驸马爷救我!”“救你也无妨,一切事情听我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