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神女现世

韩浩走时没有带那一箱首饰，这是如此好的送礼机会，他都带来了，岂有再拿走之理？众女子看着那锦盒，又欢呼雀跃的叽叽喳喳起来。“没想到主人竟然是这么大的官，我的乖乖，典农中郎将诶，还是太尉的义孙，使君的义侄，关键他还这么年轻。”“刚才韩校尉这箱首饰死活不肯带走，要不……咱们每个人挑一件吧，没准咱们戴上，主人觉得好看呢。”“主人要是觉得咱们好看就好了，刚才韩校尉一口一个少夫人叫着，我都忘了咱们还没有侍寝。”灵娥一直坐在旁边愣神，听着她们议论，忍不住大声怒斥道：“侍寝侍寝，你们就知道侍寝。你们怎么不想想，主人把那么多钱交到咱们手上，若是出了岔子，把咱们十个人捆在一起卖一百次都不够赔主人的。你们以为侍寝就够了？有这么多钱，什么样的绝色美人买不来？”她听完韩浩的话之后，感觉自己身上的担子太重了，几乎把她一个小小女子瘦弱的肩膀压塌。她觉的精神快要崩溃，忍不住冲众姐妹发了火。众女被她训得鸦雀无声，全都低下头不说话。“灵娥姐，对不起，我们不该胡思乱想这些，我们知道，此时咱们应该齐心协力，把主人的蚕养好才是，”过了好半天，小橙过来摇着灵娥的胳膊，轻声一脸坚毅的道：“需要我们干什么你就说，我们必定鞍前马后，马革裹尸。”“不会用词就不要乱说，”灵娥看小橙认真的表情被逗乐了：“是我对不起你们，我不该冲你们发火。”她顿了顿道：“我就是觉得身上的担子太重了，毕竟咱们谁也没在这个时节养过蚕，而且要烧炭养，我就是怕，万一不成，辜负了主人重托，那咱们真的就是百死莫赎了。”一番话让所有人重新陷入了沉思之中。谁知道主人的蚕经是不是坐在书斋里拍脑门想出来的？非得让咱们在这个时节烧炭养蚕，还要如此兴师动众。如若真的赔的血本无归，引来世人耻笑，咱们这些人岂不是帮凶？……此后的几天，各郡县桑叶陆续送到。灵娥忙的脚不沾地，拿个簿子细心记录，然后安排洒上水储存。看着一箱箱的钱被领走，她不免心疼不已。心想收这么多桑叶干什么啊？那些蚕儿再多，也吃不下这么多桑叶，岂不是白白浪费钱？这些天她已经暂时顾不上蚕儿了，只能把方法说给小橙等人，让她们带领韩浩招来的千余农妇照料。这一天，收桑叶终于接近了尾声，灵娥觉得自己的腿已经快累断了，正坐在石头上准备歇一会儿，就见小橙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灵娥姐，你快去看看咱们的蚕儿吧，它们都疯了。”“疯了？”灵娥吓得一激灵，只听说过人疯了，还没听说过蚕也能疯：“好好说，怎么回事？”“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有，把你新收的桑叶带上几车，”小橙说完，便急匆匆的跑了。灵娥不敢怠慢，顾不得身子劳累，赶紧向养蚕的地方跑了过去。那是辟出来的几十间大房，都被改造成了暖房，有专人负责烧炭加热。进进出出全是妇人，有许多还是灵娥以前就认识的乡邻。灵娥本来被当做赏赐赐予他人，想到这么一个水灵的小姑娘要去伺候一个糟老头子，还感到惋惜。没想到不到一个月，她便衣锦还乡了，还成为炙手可热的大总管，如今连韩校尉都听其号令，可谓威风八面。而且，她们听小橙叫主人为主人，看样子不是个糟老头啊。众人都觉得灵娥这是因祸得福，行了大运，由以前的惋惜变成如今的羡慕。“娥儿啊，”这时一个中年农妇冲灵娥走了过来，这是以前灵娥的邻居徐婶。“如今大家都在传你是神女转世呢，你这才出去了不到一个月，从哪儿学来的这些本事？”什么本事？灵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顾不得回答徐婶，赶紧打开一间房门进去。这暖房里被烧的温暖如春，耳中全都是蚕儿吃桑叶的沙沙声。看到这些蚕儿，灵娥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可塞下只鸡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原来，这才几天不见，每一只蚕儿都比几天前大了数倍，已经都快赶上从前养的成蚕大小了。而这才过去几天而已，她这才明白，小橙刚才的话是指蚕儿在疯长，并不是真正的疯了。这时候有一个妇人过来笑着道：“神女姑娘真是有大本事的人啊，几天就把蚕儿养这么大，将来得结出多大的蚕茧？这要是处在太平盛世，都能向朝廷报祥瑞了。”要知道，蚕茧不过是蚕儿为自己做的窝，蚕儿越胖，做成的窝也就越大，织出的绢帛自然也就越多。此前朝廷为了鼓励农桑，的确把民间养出的超大蚕茧当做祥瑞，下旨嘉奖过。“是啊，”另有几个妇人走了过来，围住灵娥，态度显得十分恭敬：“要不是神女，怎么懂得那些奇奇怪怪的养蚕方法，要不是神女姑娘所传授的哪些方法，咱们怎么知道蚕儿还能这么养？”“神女姑娘真是神呐。”灵娥感觉跟做梦一样，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哪是什么神女，不过是按照主人所写的蚕经照搬而已。要说神，那也是主人神。可笑自己当初肚子里笑话这是在照料婴儿，可是眼前这场景，令她不得不对主人佩服的五体投地。而且她隐隐觉得，这蚕经绝不是主人坐在书斋里拍脑门想出来的，而是一部真正的神书。照这样看来，不止不会亏钱，还极有可能小赚一笔。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主人要收这么多桑叶，这才过了这么几天，估计山阳县的桑叶已经吃完了，所以才能长这么胖。将来随着蚕儿越来越大，吃的也会越来越多，照这样推算，自己收的桑叶还远远不够啊。她需要马上给主人去信，让主人早想办法。主人既然是曹使君的义侄，什么事情求到曹使君头上还不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