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求雨?当年青州**祀太过,彼时明公为顿丘县令,砸了祭祀的神坛,将祭品分于一县万民,不知道救活了多少妇孺!”“青州百姓桀骜不驯肯服明公大半还就是当年主公结下的善缘,却没想到当年饱受祭祀之苦的百姓,在天威之下也只能寄望于虚无缥缈的鬼神了!”方广听了妻子之言心中感慨,落笔下了最后一划。“人无力改变困境之时,除了鬼神又有何物可以寄托,不怕相公笑话,琰儿当年许配卫家,未去夫君早亡被人诟病之时也只有神鬼一诉冤屈呢!”蔡琰眼中闪过一丝凄凉之意,女子忽然感觉身子一暖已经被方广揽入了怀中。“只要黄河有水,便不会千里绝收!”“夫人看,此物就是取水之关键,以水桶取水,不过杯水车薪,以车取水,漫灌麦田才是正途啊!”蔡琰眼见面前方广满脸意气风发笑了一下伸手拍了拍的脸颊。“就这图,便能得水?我看不能吧,你是不是被麒麟之名套住了?相公,你让典韦操持的风扇可还没有踪影呢!”蔡琰调侃方广正要解释两句,满仓庐外,忽然传来了一声沉闷至极的巨响,然后是无数孩童的惊呼叫好声音。方广展颜一笑,“来了!”他拉着蔡琰的手来到了草庐之外,只见在鄄城下,威震一州的典韦双手环抱巨木立在满仓庐之前。那巨木高过了十丈,上面扎着四块木板,木板之上连接细长的牛筋拖拽在地面之上。木柱木板加起来足足当有千斤,只有典韦这样的怪力才能服动。“速速挖坑,将此巨木固定的深坑之中,我这庐口乃是黄河风口之地,正是此物见功之处!”方广一眼见到木柱高兴的眉毛都挑了起来。听见大同先生吩咐,典韦部曲,黄巾同袍十几条壮汉同时跳出就要以木铲挖坑,却被典韦喝止住了。“何须尔等费力,主公在此看我典韦手段!”“呀!”典韦怪叫一声环抱木柱就一下下用力向着地面砸去。仓亭津草庐处大地一下下的震颤起来。来看热闹的青州兵家眷孩童,眼见典韦威势,一起拍手叫好起来,不过片刻,十丈的木柱就挺立在了草庐之前。黄河河风扫过此地,木板转动下,拖拽在地面的牛筋也摇曳舞动起来,围在草庐前的青州流民不知不觉间也越聚越多。“好,风力已备下面看我七轮扇消暑大用,丁缓真乃奇人,只是琰儿你相公也不差就是了!”方广拍了拍手对着身后蔡琰笑了笑。早有几个亲兵从草庐后推出一个奇怪的巨大机械之物,连七轮大皆近丈,相连续!方广早在黄巾军为校尉之时,就甚是手巧,黄巾一脉苦寒,军中器械大都攻城之时临时拼凑。方广两世为人,现在更是难得有了闲暇,眼前之物正是工匠丁缓引以为傲的七轮扇,大同先生改进版。只是丁缓的七轮扇,虽然转动之时,一屋皆寒战,却是要人力出功操作,乃是奴役流汗士人豪族凉爽之物。方广改进则绝不相同,此时草庐之前,已经聚集了数千青州流民,曹军家眷老弱妇孺看着方广熟稔地将牛筋捆绑固定在了摇轮之上。正好一阵河风吹过,七轮大扇扇叶转动,大风吹过,一个靠得近的小儿站立不稳险些摔倒被方广一把拉住。七轮扇吹过之处,无论是农妇还是府内仆役同时一起惊叫拉住了裙摆,蔡琰白衣飘动,看着方广面带微笑眸子一下亮了起来视之宛若天上之人。“麒麟先生,正是有大才啊,此物,此物如此神妙,小老儿,还是首次得见呢!”“好东西,可惜只能吹风,要是能将水也从天上吹下那便更好了!”“大同先生,先生乃是明公面前能够说上话之人,还望先生开口,今年同明公约定的麦米万斛能不能宽延些个!”青州军地位同寻常部曲不同,曹操降伏流民百万同青州之民早有约定。但凡在曹军中的兵卒,家眷可分得土地,子女家人再不服兵役徭役,只是军中男子战死,亲眷当以壮丁补充之。或者曹操要扩军募兵,青州流民也要相应拿出丁口。史书记载,曹操后来暴毙之时,青州军自恃和曹老板合同期满自己敲鼓散兵,一呼而散,曹丕呆若木鸡还只能强装笑脸相送。东郡仓亭津,容纳青州流民几十万,那就是被曹操算在军粮中的几十万斛粮草。此等军户,和后世的屯田大是不同!“纳粮乃是大事,该说话的时候我自然会说,只是此事重矣方广也不敢夸口答应什么!”“诸位,此地不少都是青州百姓中有威望的长者一流,方广心中有个想法,青州百姓以军屯种地与明公重订契约?”方广虽然新投曹操,却因为处置兖州之乱得力,鄄城之战英武而为万民所熟知。他结庐仓亭,对流民农户很是亲善,虽然在此地住了不过半月却很得万民所喜。不过这次,方广开口青州军户却一起沉默下来。方才开口的几个老者尴尬的连连咳嗽目光都不敢和方广相触更没有接茬。七轮扇一轮轮风吹过草庐之前静默一片。方广心中一叹,屯田看来在万民百姓心中还是和囚禁无异。就是事实上被禁锢的军户也都宁愿自负盈亏交粮,而不愿屯田。想想也是情有可原,青州军户交粮,不过十之一二,那是青州子弟为主公卖命换来的。要不是今年大旱,这点粮食军户轻易就交上了。屯田,自然不会赋税如此之轻。没有和曹操商议,仓亭津的屯田不过是方广私下做的试验田。他想了想目光一凝再次沉声开口。“今年大旱,若现在屯田,我可做主民屯五十人一屯,以私牛屯田者,同官家七三分账,官三民七,以公牛屯田者官四民六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