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饺子就酒,越喝越有,此物用来佐酒,最是适宜,妙才多用,再回陈留,我要派庖厨同去,如此美物,主公也当享用!”方广看着夏侯渊满肚子话要说,又舍不得饺子的憨直模样,忍不住笑着陪他同食。夏侯妙才瞬间,已经是两斤饺子下肚,捂着浑圆的肚子,他又想到了麴义之事。“大同,袁绍此人外宽内忌,最是难搞,主公还有诸多事情有求于他,为了一个将军,让袁绍侧目东郡,实在不智啊!”“大同要用麴义将军,可隐在军中练兵,领兵挂旗,我看就不用了。”夏侯渊又附耳方广劝说,方广目视北方,眼中闪过一道精芒。“无妨的,此事,我已经有了对策,袁绍性子,吾心中肚明,此事,我早派了管亥北去,断断没有差池的!”方广眼中全是笃定,夏侯渊满腹疑惑,去再也不好出口询问。他很是不信,这方麒麟之能,折服主公也就罢了,还能传递千里,让邺城那个心思深沉之人,也被左右?邺城,离着东阿百里之地,冀州郡府。此城,恐怕是现在天下,最为繁华之城了。长安,洛阳为董卓所祸,江陵,金陵地广人稀,只有邺城,人口众多,更有天下最有名望的袁本初坐镇,可谓众正盈一州。今日,邺城城中最大的宅邸,也是灯火通明。袁绍宴请家臣,度过岁末最后一日,席间,长子袁谭,次子袁尚,都在席中,陪着父亲同文武砥柱共饮,河北昌盛气象直冲天际。主位之中,一个中年男子,同曹孟德年岁相仿,比起曹操,少了几分狂放豪迈,多了几分雍容贵气。袁本初,一脸电视剧正派担当长相,举手投足,都是四世三公家世熏陶产物,眸子顾盼间,全是温和笑意。河北群雄,天下世家翘楚十之三四,此时都在这厅中,被袁绍风度气势所折服。熟悉袁绍的人却都知道,此公温善,雍容之后,是胸有山川之险,**平天下之志!袁本初,就有这个本事,家世,说服何进听他之言。也有这个气度,胆识,指着董卓鼻子大骂,如视吾剑不利否?世间之人,皆因官渡之战,视袁绍如草包,却没想过,整合青幽冀并四州,岂是寻常之人,能够作为之事?官渡之败后,袁绍病亡,河北内讧,这才有了曹操一统北方!老板坐下,颜良文丑雄武,张郃高览精干,这还是河北武将之雄。比起武将,河北谋士,更是人才如云。田丰已经被排挤出了邺城,今日谋士,分为三块,正是袁绍文臣根本。河北本土一派,沮授,审配,满脸傲然之色,其中沮授,更是自居河北文士之首,举手投足间,好像袁绍麾下的荀彧。郭图,辛评,荀谌,乃是颖川一脉,荀谌,更是荀攸族中之人,此派,同河北一派素来不睦,田丰就是性子刚直,被郭图抓住痛脚,同逢纪联手,赶出了邺城。胖子孤傲,对本派大佬沮授之言,也经常不 放在心上,郭图,逢纪整田丰,沮授,不但没有相助,更是落井下石,以整河北一派门风。袁绍麾下谋士此两派,沮授,审配坐在一侧,郭图,辛评坐在另一侧,两派泾渭分明,比起武将,还要争锋相对的样子。南阳一派,许攸,逢纪,则是坐在两派之间,南阳派比起河北派,颍川派实力稍弱,夹在中间,正好起了调剂之用。袁绍麾下,众正盈州,换种说话,则是派系林立。今日酒宴,说到政务之事,各派唇枪舌剑,厅中火药味已经渐渐重了起来。颜良,文丑,张郃,高览,不自觉的把面前案台,向后挪了几步,深怕几个文官吵起来,学乌鸦掀了桌子。大家在一起共事久了,心中明白,主公一向对文士很是纵容,真掀了桌子,也不过换一桌菜,断断不会为难。今日议题,本来是幽州公孙瓒一事,公孙瓒被困幽州,沮授亲自操持河北世家,出人出力,围堵这袁绍宿命中的敌人。众人都知道,公孙帅哥,恐怕撑不了多久了,席间,沮授将平定幽州之功,全部揽在了自己身上,引起了郭图,辛评冷嘲热讽。“公孙瓒被困易京,那是主公调配有方,沮授,你言语间,功劳都是你的,当年你在韩馥手中,怎么没有如此犀利?”郭图口舌似箭,袁绍麾下,这哥们最是狠毒,田丰,后来的张郃,高览,都是被他陷害。他知道沮授的命门,就是为前冀州牧,韩馥手下为骑都尉之时,献计诱杀主公之事!几句话说出,沮授的脸色,顿时涨红的猪肝一般。“说当年之事干什么?公则,你还不是韩馥同乡,才能到河北来的?否则兖州之人,怎么能辅佐主公?”“颖川人,现在在曹孟德那里,不是如鱼得水,公则,别哪日偷跑了啊!”沮授扛不住,他身边审配,几句话讥嘲了回去。颖川一脉,确实都是韩馥调来冀州的老乡,这下子,轮到郭图脖子都涨粗了。“咳咳!”主座之下,袁绍满脸平静,轻轻咳嗽了两声,提醒麾下谋士,今日特殊,不可乱了大局。袁绍御人很是有方,他咳嗽两声,郭图和审配,顿时住口垂首。“幽州之事,不是已经有了定论,乃是麴义贪功冒进,才被公孙瓒所乘,把他调来邺城,下狱以儆效尤即可,尔等何必争执?”袁绍一句话,让厅中的张郃,高览,心一下子凉了半截。那可是麴义啊,界桥之战,顶着白马义从,以一条命,硬生生挡住了公孙瓒的男子,因为没有家世,在那些世家名士口中,成了替罪羊。现在,袁绍,更是要借凉州汉子一命,团结河北谋士!如此轻武重文,轻白丁寒门,重世家高阀,张郃,高览顿时觉得,自己面前,前途颇为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