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李催,郭汜,心怀叵测,彼此提防,虽怀重器不知其用,哪里有心思在陛下这里,在臣这里?”“吾贾诩世代受大汉皇恩,看着陛下亲政,乃毕生所愿,吾之官位高低,又算什么?左冯翊位置太显,难免让人猜忌,一个光禄大夫,能够伴在陛下面前,足矣!”贾诩笑眯眯的,亲手把糕点送到了献帝和伏寿的身前。汉末第一妖士,气质平常,看似就是一个乡间世家子弟一般,见谁都是一脸温善的笑容。只有眸子中隐约闪过的华光,才昭显贾文和心有山川之格致。刘协毕竟年幼,在宫中深锁,已经数年心智受损,比起寻常同年人聪慧有余,阅历还差了些。闻到糕点的香味,大汉帝国的皇帝,忍不住抓起米糕,就送到了身边少女的手中。然后自己才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这几年,若不是伏寿,恐怕刘协,早就郁愤成疾了,在皇帝心中,身边颇有英气的女子,就是昏黑的未央宫中,难得的一缕光亮。“陛下,慢点,容易噎着的。”“伏姑娘,你回去告诉令父,一直到夏日,最好都托病不在入朝了,长安城戾气冲天,一场杀伐,就在眼前,万万不可卷入。”贾诩目视面前少男,少女,神情就和慈父一般,最后对着伏寿说的话,这个低调至极的天纵之才,难得的语气带着严肃。左冯翊能断日月星辰轨迹,驱使神鬼,这是长安城中,愚民愚妇笃信之事,朝中显贵,也隐约为此,忌惮这个总是笑眯眯的中年胖子。只是贾诩当众以预言警示,在献帝和伏寿眼中,还是第一次。听了贾文和之言,少男,少女同时停止了咀嚼,感受到莫名的恐惧,直直的看着面前中年胖子。“李催,郭汜失合,樊稠为韩遂反间计所谋,为李催猜忌,恐怕现在,已然殒命!”“杀戮之门既开,关中剩余百姓,士人,天子,都势必卷入血色之中,陛下,天象变了啊!”贾诩说到这里,手指天际,长安城头,一声霹雳一般的炸雷,恰逢其时的响起,汉献帝心中一惊,手中的米糕掉落在了地上。“李催,郭汜,朕已经封为太傅,大将军了,他们还不满足,还要杀人吗?文和,这是为何?杀人多了,官位还能大吗?”在汉献帝心中,围着他转,又压制他的臣子,不过想着那大汉三公的印信。贾诩眼中,闪过一道莫名之意,好像看穿了什么,轻轻叹了口气。“陛下,长安无粮,关中无粮,自来狼狐有食,方能合流,无肉则互为血食,两人火并,乃是天理人情!”“这不是现在的陛下,能够管的事情,我只要陛下答应,不要害怕,不要戒惧,万事有我安排!”“陛下,其实一场大劫,就在眼前,非先皇宝玉,无以避祸!”贾诩面色严肃,他话还没说完,未央宫偏殿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太监被推倒,打哭的声音一起传来。“陛下呢,陛下,我等忠心互为皇宫,现在,李催答应的饷银赏赐,通通没有,这是何故?”“大汉皇帝富有四海,随便拿点我等,也就罢了!”大殿外粗野的声音,此起彼伏,汉献帝所在的屋子,大门被猛的退开,一群衣着奇怪,粗胡深目的大汉,出现在了殿外。为首之人,是普通汉将装扮,满脸阴鸷之气,嘴角还隐隐带着兴奋。正是西凉一脉,三号人物,武威张济,先为震东将军!张济心怀叵测闯宫,意在挑唆李催手下羌胡部曲作乱,却没想到,在此地遇见了贾诩。“文和公,你怎么在宫中?”“陛下,大汉忠卫,已经快饿的没有饭吃了,还请陛下赏赐!”张济见到微笑不语的贾诩,狂躁之相稍微收敛了一些,他微微躬身,就当作对献帝行礼。汉献帝一眼看去,殿门西戎羌胡之兵,各个脸上都是狞恶之色,哪里有半点对自己的尊崇,小皇帝想到了被董卓支配的恐惧,单手紧紧抓着身边伏寿的袖子,一句话也答不出来。“张济,羌胡护卫,乃是大司马的部曲,就有不平,哪里要你说话了。”“我在陛下这里,说的就是未央宫忠卫之事,如今天下微乱,尔等倚仗大司马,杨奉,哪里能得饱暖?”“陛下怜惜尔等忠勇,万里而来此地,早就准备了好物,尔等拿着自便就是了。”贾诩面对数百虎狼一般的羌胡部曲,丝毫戒惧之意也没有,他转过身,对着汉献帝使了个眼色,语气,却很是倨傲。“陛下,先皇美玉,可以拿来了,我知道就在此宫中,有当年河西进贡之物,正好赏赐羌胡好汉,送他们衣锦还乡!”贾诩语气,活脱脱一个逼宫的跋扈之人。刘协还在发愣,他身边的伏寿眼睛一亮,已经知道了贾诩方才眼中之意了。少女叫来殿外,被打的眼睛青紫的太监,招呼他们去后殿,搬来了一个木箱,箱子打开,华美温润的光泽,瞬间耀亮了大殿。“这是?”张济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之色。“这是先皇的宝贝,你们拿去吧,一块就可抵牛羊千匹了!”“以后在大汉国都做事,要守大汉的规矩,否则,你以为尔等甲兵,能够比得上天道只威!”贾诩一人,面对数百贪婪暴兵,脸色淡然自若,隐带威压,好像他才是强势一方。三国第一妖士最后一个字说出,手指天际。一道红金色的豪光,在云层之中若隐若现,配着一阵一阵雷音,让人心中惊骇。原来贾诩学通天地,是天下难得能判断出星象走势的奇人,他看到的彗星,同方广和东阿众人看到的一样,此时正在划过九州天际。“这,这是天子发怒了啊!”“大汉皇帝龙威,贾文若先生神算啊!”“这是自然,你们知道什么,先生可能是段熲将军的后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