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之制在气,不过三千士卒,却是步,骑,弩,水俱全,大同,费思量了!”曹家老太爷,看到眼前东郡甲士雄姿,想到了当日在泰山的窘迫,叹息一声,对着方广缓缓道。方广轻轻一笑,“既为郡守,文治武略,自然都要多为主公费心了,东郡乃是明公立足兖州之北,断然不能有失的!”“更何况袁本初其人,强则忌,弱则欺,主公顺遂,此人定当不喜的!”袁绍四世三公,关东联军西进长安之时,就贵为酸枣盟主了。方广肆意点评其人,让方广心性的曹昂,曹安民,都是听的连连点头,觉得方广郡守字字珠玑。曹昂却是老一代之人,总觉得,自己儿子还是袁绍一脉,河北兵强,听了方广之言,不自在的揉了揉鼻子。“大同,袁本初此人,最要面子,咱们面子给足就行了!”“陛下还在关中虎狼手里,自己人,不好先伤了和气的。”老头难得论政,从花花大爷转换成曹孟德父亲身份,自然还是爱重方广,怕他在大是大非之上栽跟斗。就在曹昂想劝方广,多多交好河北之时,山谷外,几道身影飞一般的奔到了谷口,在方广部曲的带领下,直直向着方广而来。“郡守,郡守果然算无遗策,河北佬动了,格老子的,黑压压一片,直接压过了葫芦口!”“隔着几里远,都闻到仙人板板胡马的骚气,军中一定有北胡之人!”方广沿黄河布置的哨探,都是甘宁麾下兄弟,一口益州口音,身手个个矫健。方广听到河北人动了,身子向前一弓,脸色在朝阳的照耀下,现出一股肃杀之气。“速速将几位将军招来,北马既然入梦来,就不要再想回冀州,并州了!”“百年大患,就让我今日,从源头斩断吧!”方广的话,曹家爷孙三人,都听不太懂,却只知道,冀州兵马,居然真的打过来了。曹昂,曹安民,同时大叫一声,稚嫩的脸上,三分惊惶到夹杂着七分兴奋,这自然是熊虎子嗣,闻到了血腥之气。曹嵩老头,则是脸色苍白,吓的连退数步,好嘛,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自己不过以主公至亲的身份,吃喝玩乐巡游,怎么就碰到了袁军南下?这袁本初,在长安都敢和董卓对拍桌子,打起来,方广这兵就是再雄,也不过三千,只怕还不够人塞牙缝的。还有,那益州游侠儿说什么胡马?胡人残暴,袁绍可能还认点同学情谊,胡马,那可是眼中只有粮秣,女子。“大同,撤吧,去鄄城,没事的,由我在孟德身边说,他断然不会责怪你!”“让荀彧去邺城,同袁绍说和,这是怎么了?不是两家会盟的吗?”方广一眼看去,曹嵩激动的直搓手,方广轻笑起来,摸着下巴。“曹公,这是袁本初知道咱们拮据,缺马缺甲,送东西来了!”“吾为主公所任郡守,守土乃是职责,哪里就能退去?曹公放心,袁军虽众,一切都在我计算中,已然败矣!”曹嵩一肚子惶惑,看见朝阳照耀下,方广温润自信的眼神,心境才慢慢定住。此时校场,诸军停止习练,静立待命。东郡之兵,就要习惯厮杀,有功则赏,有过责罚,门第不论,孝廉不举,忠勇为先,这是这些方广部曲,都知道之事。他们还隐约知道,少年郡守,对河北袁绍,很不感冒的样子,当然了,方广从刘大耳到袁术,除了曹操,人人是敌!他们不知道的事,今日之局,可谓方广一手策划,胡马南来,更是花了金子从许攸手中买来的。太史慈,甘宁,管亥,麴义,日日操练,今日之局,早就有了预案,只等方广令下了。“好,袁军从葫芦口而来,踏冰而近,一切都在吾等的算计中!”“彼军忌惮东阿弓弩,必然**,子义,兴霸,抵御胡马,就看你两人之威了!”方广眼神灼灼,看着截胡的东吴猛将。太史慈。麴义,两人山岳一般站立着,眼中,一道道寒芒闪耀。同时点头应诺,当先领兵去了。“管亥,选锋营和你去葫芦口之北,看甘兴霸号令行事,响箭一出,就冲击袁军阵列,不得有误!”“大哥,好说,这选锋营,比起卢植,皇埔嵩的兵都要强,老管能带此军冲击,那是咱的福份,就是大哥说的,选锋之下,俱为尘土!”管亥激动的浑身发抖,比起太史慈和麴义,稚嫩了许多。此事也是情有可原,毕竟黄巾一脉虽然甲士众多,哪里有方广甲马森严?管亥山贼学脉,今日,也算世家贵族了一番。“兴霸,你只等黄河之上,元直得手,就可操舟断了袁军后路,冰凌之下,还要酣战,就仰仗益州男儿了!”“诺,大同舟船,比起长江咱们吃饭家伙,都要犀利许多了,有此船,只要不碰周家楼舰,吾还怕谁来?”甘宁嘻嘻冷笑,袖子藏的短刃,把手滑到了手中,锦帆贼单手转刀,手中瞬间好像多了一个银团闪动。这是江湖汉子的功夫,不似弓马之功,看的曹昂,曹安民满脸艳羡,恨不得让这个满身纹身的大叔,也教他们此手。交代完了武将,方广脸上含笑,目光看向了隐藏不住兴奋的徐庶。“元直,彼之民军,可操练好了?河上破冰,就看元直的了!”东郡兵毕竟少,除了三千部曲,方广让徐庶,也准备了两千民夫,以支应大军。徐庶虽然是文官,骨子里,却有铁血一面,听了方广的话,眼中一道火苗升起。“大同,你放心,柴薪早就备好,我问过沿河居民,再过十几天,黄河肯定封冻!”“现在冰面不厚,我千把火烧起来,在配上大同的铁钎,还怕河面不断裂?”“到时候,北岸我也放火放起来,南岸同样,今年是枯春,河边都是芦苇,万火升腾,当是好风景!”纵火狂魔徐庶一番话,听的他的好友孟公威,石韬同时一愣,徐元直的这个隐藏属性,他们还是第一次察觉到。“好,你放火,我放心,就看元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