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广,你不过千人,断我后路?不是自取其辱?”“诸将奋力向前,杀入东阿城,人人有功!”臧洪呼喊声中,当前拍马挺枪上前,几支箭矢,射在壮汉的甲胄之上,发出金铁交鸣的声音。太史慈在方广身侧,冷笑一声,挥动长戟拍马向前。北海骁将,乃是单挑小霸王孙策的存在,臧洪虽猛,终究不是太史慈的对手,长枪迎着长戟,不过数合,臧洪已然不支。“休的伤我家将军,陈容来也!”袁军阵中,眼看臧洪不敌,一个小胡子壮汉,拍马挥刀冲上。听到陈容的名字,方广的眼皮不禁一跳,他知道此人,乃是东郡郡丞,更是史上记载,臧洪被袁绍所擒,甘愿随着郡守而死之人。河北文武,看着陈容忠义,都有“如何一日杀两烈士!”的慨叹。“你是陈容?小心点,别死在这里了,我可不是一日杀两烈士之昏人。”方广看着太史慈杀的性起,深怕他顺势杀了两人,让自己和袁绍成了一流。方广可是力敌吕布之人,号称夏侯恩之下难得小将,东郡郡守,挥动长戟,拍马向前。离着陈容不到数步,方广双肩微微颤抖,两支短戟,流星一般从方广手间射出,正是典韦一脉掷戟之术。“呀!”陈容肩头被射中,翻身下马,被身后甲士抢着拖出,臧洪本来就不敌太史慈,分心之下,更是大腿被刺中。“杀!”“贼子兵少,掩杀即可,无需斗武!这小子没有武德!”田丰看着不对,挥动胖手,身后袁军潮水一般涌来。河北校尉,冀州大戟士,配上世家亲兵,不是匈奴之人可以比拟。袁军阵列整齐,瞬间杀到了曹军之前,太史慈,麴义部曲弓弩再无用处,挺起刀剑,两下杀到了一处。臧洪经营东武阳日久,手下五千部曲,乃是精锐之士。方广毕竟兵少,渐渐被压的后退,要不是太史慈,麴义,方广勇武,只怕已经败北。“堂堂正正,谁是我河北之敌?”田丰举目四顾,看着面色惊惶,满身鲜血的数百匈奴步卒,忽然出现在战场侧翼,不禁心中大喜。这自然是乘着曹军抢马,丢掉马匹徒步逃跑的匈奴漏网之鱼,恰好赶到。方广见到匈奴人彷徨下,呼喊着从自己军马侧翼冲来,知道这些人是看着袁军优势,来摘果子,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寒意。“嗖!”方广从怀中取出鸣镝,射向空中,袁军侧后,黄河水的方向,冰凌撞击的瘆人声越来越响,其中还有马蹄声掺杂。“臧洪休走,河北大好男儿,管亥来也!”“河北之地,不是尔等世家说了算的!”选锋营一百冲骑,从袁军侧后而来,那是何等决定性,让人血脉贲张的一幕,只是配上管亥黄巾气概十足的草莽之言,让方广一口血,几乎喷了出来。方广心中慨叹,管老哥还是缺了一点高端局的逼格,就听到选锋营的骑枪,刺到大戟士大盾上的沉闷声音。同鄄城首战就逞威不同,选锋骑兵在面对汉军北军标配时候,并没有方广想象的巨大优势。甚至可以说,要不是双马蹬和高马鞍,骑兵在河北军严整的阵列面前,甚至要吃亏。袁绍对敌的公孙瓒,乌桓,鲜卑,并州叛军,都以骑兵见长,东武阳袁军阵列严整,侧翼冲击的骑士,骑枪断裂没有造成杀伤,就只能后退。后退不及的人,还会被袁军中投掷而出的标枪所伤。“罗马风啊!汉军北军军威,果然强盛!”袁绍因为官渡之战,一直为后人耻笑,方广心中,本来多少页有些轻视此人的。今日见到臧洪部曲,才知道,在邺城几年,就打下四郡基业的袁绍,掌控的是汉军最标注的,世家军军略。此等军阵,厚重,无懈可击,经过了无数敌手的磋磨,只要袁军老兵还在,就能抵御一切。想到曹操花了八年,挑唆袁谭,袁尚彼此攻击,才拿下河北,方广眼中,闪过了一道明悟。此时,侧击的匈奴无马之卒,被太史慈部曲挡住,杀了几人后,匈奴军再次崩溃。河北袁军,则在田丰和臧洪严苛的军令下,结成了一个巨大的方阵,抵御着箭矢和骑兵。方广一眼就看出,东郡部曲,一时间根本奈何不了这个方阵,他亲自挺着长戟向前,敲的河北大盾邦邦响,也是无济于事。“北兵之威,一盛至此,袁本初麾下,此等世家老兵,足有数万,当年曾为同袍,不敢稍忘其威啊!”方广思索破敌之策之时,耳边传来麴义的赞叹声,方广轻叹一声,他终究把袁绍看轻了。今日能不能吃掉这么大一坨子,就看徐庶和甘宁的了。一番酣战,不过一个时辰,两军都已经力竭,鼓声中,管亥满脸惭色,带着选锋营骑兵,同方广会合。不能一冲立威,自然不是管亥之过,不过方广也知道,骑军若以万人敌为将,打开缺口,才能更见其利。在这一刻,方广更是无比渴望,得到那个虎头河北白袍小将。“让孟公,石公送米粮来,袁军过河仓促,此时也不能结营,围着他们,看看臧洪,田丰如何!”“今日酣战半晌,眼看就要天黑,让众军歇息一下!等我将令!”方广看着日头,再有最多一个时辰,就是天黑,黑天客军无营,就等着众军一哄而散吧,现在想来,时间对东郡一方有利。袁军阵中,被几排大盾护住的中军内,田丰目视天色,眼中闪过一道决然。方广看到之事,他自然也能看到!“臧郡守,不能再拖了,原路退去,就是冰破,河北也有战舰接应吾等回军!”“东郡军虽少,狡诈悍勇在我等估算之上,若是此是河北,自然不怕他,奔袭无粮,今日就要退回去!”臧洪能练出此军,自然不是草包,田丰话中之意,也是他心中所想。历史之上,这五千部曲,挡住了袁绍全军半个月的攻击,也能看出臧洪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