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广原话,不过拜托许攸,淡化东阿大战之事。到了许攸口中,就成了方广刻意结交郭图了。自来刚愎之人,最吃奉承,郭图亦不能免俗,方广力敌吕布,计破陈宫,如今在九州,也有麒麟之名。听到此子如此看重自己,郭图僵尸一般的脸上,顿时挂上了一丝笑意。随后,又被狐疑所代替。“方广?他破了臧洪,田丰,得了河北甲胄,匈奴马匹无数,主公心中怒极,已经以信笺问话曹孟德了!”“怎么,此子同子远还有往来?”“谈不上往来,不过泛泛之交,他有些赞叹吾之学术就是了!”“公则,东郡一战,没有那么简单啊,主公有意再给臧洪兵马,田丰,他可是沮授亲信,没有沮授,早就被主公责罚了!”“臧洪请主公甲士南下相救张超,数次主公都是被公则和吾所劝阻,此人做大,对你我,难道是好事?”许攸把话说透,东郡之战,顿时有了不一样的意味,想到这几日为了献帝之事,沮授目视自己,眼中好像常常有杀气,郭图不禁咽了一口唾沫。“子远之意?”“吾之意,臧洪南去,胡马过河,说来还是我在主公面前进言,方广定然知道此事,还能不计前嫌结交,这个人,可往来也!”“东郡不过小事,主公和曹孟德,乃是至交,我等何必让黄河南北,陷于战端之中,徒然让沮授,独享平灭幽州之荣?”“公孙瓒已经昏头了,断然定不了多久了,沮授力主暴惩方广,未必没有私心啊!”“黄河无事,吾才能同公则一起,力阻献帝进京!”许攸把话说透,郭图眼中一亮,已经明白了面前猥琐男子之意。颖川一脉,淡化东郡之事,南阳一脉,就支持不逢迎献帝。献帝和方广孰轻孰重,还要多言,刹那间,郭图已然有了决断。“如此说来,子远也是支持不让皇帝到河北来了?子远放心,这竹纸我收了,你尽可告诉东郡方广,河北不会有一兵一卒南去!”“只是,今日之情形,你也看在心中,主公已经有意迎接献帝了,便是你,恐怕也难得说服主公吧。”郭图愿意交换,许攸不禁送了一口气,想到方广信中点出的那个人,号码帮帮主,心中闪过一丝敬佩之意。“公则,你我身份特殊,出言阻止逢迎陛下,反而会被主公疑虑!”“此事,要另外有人说,才能说动主公!”“哦?子远之意?”“西园校尉淳于琼,官居右校尉,久统禁军,最为熟悉宫闱之事,他来说服主公,汉家帝王非容易掌控之人,比你我开口,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吧!”“淳于琼,此人?”“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子远真乃神人也,此人出马,河北再无汉帝亦!”郭图拍手大笑,他心中有数,这件大事,有了此人,沮授已然落了下风了。河北谋士哪里知道,同呼厨泉一样,这淳于琼的名字,也是方广书信,点出給许攸的。方广两世为人,虽在千里外,看邺城,比起贾诩的天地之眼,只怕还要明晰了几分!河南之地,方广不出东阿,已经化解了河北危机。方广终日在田间地头晃悠,眼看已过谷雨,农耕大事已定,田间地头一派欣欣向荣,想到拮据的郡府内库,黄巾郡守,自然又动用了知识储备。东郡工坊,此时已经暂时不缺矿产,不论石灰石,还是铁矿石,甚或煤矿,只要有了方广图鉴,青州地头蛇臧霸,都能給方广招来。方广大破河北兵马,坚定了泰山豪族,同方广结交之心。现在臧霸群雄,每日想到,就是如何取悦东郡太守。泰山山脉,东阿之东,天下各种矿产尽有,当日孟建带着学塾学子走动的山路,如今被送矿石,运粮,做生意的商贾,兵卒,踩出了一条大道。自来天下枢纽,在关中中原一路,兖州之东,如此兴旺,魏地齐地连接,还是春秋以来头一遭。方广知道东阿不会有事,索性把太史慈和甘宁部曲,都调到了东阿之东护卫,甘宁本来就是袍哥一路,天生和豪族气性相合。太史慈就是北海人,老东家孔融,现在还和臧霸对峙在泰山之东。这三人契合,把东郡以东,经营的铁桶一般。方广操持农耕之余,终于把西游和雪中粗略版全部写出。满仓庐中,蔡琰每日抱着西游一书,沉迷于鬼神天地,老板公子,则是挥舞长剑,口中叫喊一剑开天门,也算得东汉末年难得的风景了。学塾又到了招生二届新生时候,为显示满仓学塾之威,又有了竹纸倚仗,方广决定,将后世的活板印刷术,提前展示在九州天地间。郡守之令,枣袛件件看的极重,听到方广要铁板和胶泥,立刻让工坊匠人,连夜准备,不一日,方广所用之物,就堆砌在了满仓庐的院中了。今日,既是学塾招生之日,也是郡守展现满仓学脉神妙之时,伺候琰儿的婢女的三舅妈的二表姐,将大人要以术法布字的事情,传遍了东阿乡间。辰时不到,满仓庐外,已经站满了密密麻麻的百姓,军卒,其中一大半,居然都是其他郡县赶到此地的士人。东郡农耕冠于天下,竹纸,更是流入世面已经月余。大江南北,虽然还在战乱之时,竹纸流通,还是迅捷无比,天下文士,谁不喜欢此物?方广推广此物,不但收获了铜钱,绸缎,更收货了士人文士好气之心。东郡现在,成了可比荆州江陵的,天下间稍微安稳一些的文人挚爱之地。人群中,一个白色眉毛的青年男子,穿着俭朴,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华贵之气,同另一个高大魁梧青年并肩,看着方广施为。白眉男子,脸上微微带着不屑之意,身材高大青年,则是满脸与人为善,脸上挂着笑容,认真看着方广,指挥匠人用胶泥,雕刻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