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说笑声中,东郡兵马,已经到了卧牛山下。方广特别叮嘱甘宁,锦帆游侠儿,不走官道,从山路绕到黄巾军一侧。少了甘宁几百人,东郡曹军,看着更是稀稀疏疏,比起上次夏侯恩领军层层叠叠到此,军威完全不能相比。卧牛山下,黄巾大佬,早就并肩勒马等着方广到来,看着曹军队伍稀疏,比瞎子看的还少了几百人,刘辟第一个大笑出声,勒马向前。“来将通名,可是两姓家奴方广,今日领着这点兵马到此,是犒劳我汝南刘辟的吗?”“哪个是方广,可敢上前来和吾相认?汝在玄德公麾下不知珍惜,叛主在先,诋毁在后,今日,就是伏诛之时!”两军阵前,刘辟将心中所有知道的词儿,都打叠到了这番言语中。卧牛山黄巾军,听了大头领之言,一起鼓噪起来,就见到曹军阵中,一个英武方广,浑身黑色甲胄,骑着一匹高大的黑马,缓缓从众人中勒马而出。“吾就是东郡方广,汝是刘辟?方才口中猪鹿之言,何等愚蠢尔?”“冀州黄巾无天道,平原刘玄德兄弟,更是欺世盗名,阴险歹毒之人,以祸乱天下,一己荣华为略也!”“刘玄德暗害于我在先,哪里谈得上什么叛之一字?”“吾在三兄弟前一年尔,尔豫州乡鼠,未见大耳兄弟, 言语间却将此人,看做仁德表象,不是犯了黄巾天公戒条,一叶障目,不识人间五色?”刘辟那点口才,在方广看来,实在可笑至极。方广在黄巾军中的资历,算起来,恐怕比刘辟还要资格老些。方广方才口中的天公戒条,乃是当年张角兄弟,在河北起事时候,颁布的戒律,天下黄巾道一脉共遵之。方广一字不差说出,黄巾军中,顿时一片哗然,一些近年来,把替天行道,干成了拦路抢劫的黄巾老兄弟,都不自禁的心中一暖,看着方广的眼神,柔和了许多。“你,你,你都跟着曹操混了,还说什么黄巾戒条?”“刘辟,跟我念,黄巾天公将军口谕,凡我同袍教兄,守时待发,万事笃求顺天两字,黄巾一脉,顺应天意!”“后世兄弟,有不尊此条者,天下英雄共讨之!”方广声音清朗,一字一句在两军阵前高声说出当年黄巾首条,卧牛山下的黄巾军卒,握着兵刃的手,不禁松开了几分。刘辟早就堕落成了山贼一流,哪里还记得什么黄巾首律,结结巴巴的跟着方广说了半句,就念不下去了。在几万人面前,刘辟好像被天公威压,不自禁的低下头去,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踏马的,到底谁是黄巾军啊?”“汝南,颖川富庶,乃是天下良田之本,本来在乱世中,该造福万民!”“你等以黄巾之名,占据此地,却以九州之沃土,养心中暴虐之念,吾主孟德,要将此间打造成天下粮仓!”“赤星贯空,天道已变,尔等打着黄天当立的旗帜,是要阻天下万民安康,阻明公万里无饿殍之愿吗?”两军阵前,方广声音清朗,面前一片黑压压的黄巾军,被方广视做无物一般。黄巾一脉,最信天道,不少兵卒,听到赤星贯空,想到了几十日前天空异象,好像被神秘磅礴之力笼罩,发自内心戒惧起来。何仪,刘邵,也觉得方广的话句句有道理,他们当年,是想做个有理想的黄巾道众的,两人为首,数万人只觉得方广的身形,在面前越来越高大。数万人面对一人,气为之夺!“你这小贼,不过口舌伶俐,官军就官军,什么天道,天公的,休要乱我军心!”“唉,今天就是以多打少,以强凌弱,怎么滴,不服?”讲道理讲不过,刘辟大怒,一眼扫去,麾下部曲看着方广,眼中全是认可,他心寒不已,大喊声中,麾下周仓,裴元绍,仿佛脱缰的野狗,向着方广疾速冲来。“讲打?你们够吾典韦杀的吗?不想死的,离我远些!”“既然手头上见真章,今日,还真的要把你打服,信谁不好,信刘玄德,此人在劳资面前,今日也是个死字!”典韦,许褚眼见周仓,裴元绍纵马冲来,叫喊声中,挺着大戟,大斧已然冲去。周仓盗版青龙刀,舞动的好像风车一般,迎着典韦而去。“当!”的一声,虚胖水贼,比起当世恶来,还是差上了数筹,刀戟刀刃碰撞的巨响声中,一个胖子,从战马之上,凌空飞去足足十几丈,落在了身后的黄巾骑兵中,被几骑抢出了阵中。方广此时,都还不知道周仓的名字,低配版关羽一合就被打飞,马上东郡郡守,捂着肚子,笑的像个孩子一般。另一边,裴元绍对着许褚,同样只一合,枪斧相交,裴元绍力道用尽,许褚虎力作用到黄巾型男的身躯之上。裴元绍拉风的白色战袍,就被许褚怪力震的衣甲崩裂,长枪寸断,露出了一身腱子肉!裴元绍大叫一声,抱着脑袋向阵后退去,万军丛中,浪里白条一般!“刘辟,今日就是你伏诛之时!”方广身边,夏侯恩一看大哥那么给力,也瞬间来了劲头,挺动长枪,随着两个老大哥而去。方广苦笑一声,在三将身后大喊出声。“典韦大哥,仲康,护住夏侯将军,万万不可有失!”方广叮嘱,让手痒不已已经杀的身边十几丈无人的许褚,典韦,同时勒住了马匹。转瞬,曹军阵营,三员大将,并马向前,在万军丛中冲来**去,黄巾甲马,哪里能够近身?这三人,两个真正虎熊壮士,一个滥竽充数,也玩出了后世长坂坡的逼格。夏侯恩只觉得此时,就是自己的高光时刻,被两个哥哥护住,他也玩出了枪出如龙的境界,真和方广所言一般,那经脉的毛病,像是要痊愈了。黄巾军兵刃不利,七万军卒,大半都是木棍上阵,就有刀刃,也破不了上阵披着三层甲的两座大山,更打不到被大山夹在中间的夏侯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