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身边说话之人,是个身材高瘦,颧骨凸起的男子。男子目视方广,眼神直勾勾的,好像方广,是什么犯人,奸恶之徒一般。曹操见到方广错愕,连忙向他介绍此人。“大同,这是满宠,字伯宁,曾任高平县令,最是公正刚直!”“伯宁乃是文若推荐,要掌管许县的县令,此地贼寇方除,正是刚猛果敢之人,该当履职之时!”曹操看着方广,眸子闪动了一下,露出半丝无奈之色。方广听他说完,已经心中了然,这满宠,是荀彧一党,知道他看重豫州,尤其看中许县,许昌,来给方广掺沙子的。曹操行事,毕竟还是要受世家节制,东郡再强,自己操持也不过一年,军中用度,兵卒,都是世家拿出。一句话,他还羽翼未成,以老板的雄才大略,现在也只能玩平衡。满宠,他两世为人,又怎么会不知道?曹魏著名的酷吏,也是难得无疾而终,得高寿的三公。在襄阳和曹仁一起对抗关羽,先把自己的白马干死了,文官出生,比武将,都还要铁血!“伯宁我知道,高平督邮,县内不法之人,谁能吃过伯宁兄的皮鞭,兄行法家之事,言语间都是仁德,实在有些意思!”满宠没想到,对面黄巾校尉出生之人,对自己一点黑历史,居然了若指掌,心中很是惊骇。方广话语中,暗讽酷吏也谈仁德,言语温雅,暗藏机锋,确实同传说中一般不好惹。老满一击不中,冷哼一声,沉下脸,再不多话,方广见他的做派,眸子闪动了一下,目光瞟过不动神色的荀彧,也佩服此人好眼光。他那一党,陈群,司马防,钟繇,加上这个满宠,都是魏国朝廷的不倒翁,比起曹操、死后,就越混越差的谯县武将,强上了不少。这些人,在曹丕手下为官之时,就为曹魏挖坟了,现在,一起来对付自己,说起来,他是提前几十年,为老板的孙子,抵挡了世家火力。“大同,方才坞堡中,同你合奏的是谁?琴笛清雅,当是世间难得风雅之人。”“明公,是江东 大乔,小乔,两个女子,是吾好友子敬至交,北来探访的!”“居然是女子,好一派豪迈之气,大乔,小乔,不是庐江世家,吾知道,两人都是难得美女,大同,你此事,可不能给蔡琰知道了啊!”“哈哈!”“呵呵!”曹操岔开话题,顺便调侃方广,身边,曹营文武,大半都笑了起来。方广也是嘴角翘起,心中打定主意,老板可是写了铜雀赋之人,玩的深锁双乔的养成游戏,这大乔,小乔,还是少见曹操为佳!豫州黄巾,到了今日,才算被彻底剿灭!马上就是夏粮收割时候,石韬和荀攸,还有决定颍川之地归属,方广便随着曹操大军,一路向着许昌而去。公元一九五年的许昌,还很是破败,别说和邺城,成都比,就是比襄阳,江陵都差了一些。曹操却很喜欢此地山水,将行营,就设立在了此地。江东,会稽,离着许昌数千里之地,江东最劲的方广英杰孙策,最近气性很不好。不但江东世家,活在小霸王的虎威之下,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就是孙策最为亲近之人,也要忍受小霸王忽然爆发的怒火。孙策打下会稽,就将家眷,全部接到了城中。说起家眷,也不过母亲吴国太,和弟弟,碧眼紫髯,性格古怪的孙权两人。吴国太乃是孙坚正室,深明大义,史上,是孙家执掌江东的关键人物,她一向在政务之上,只在关键时候说话,很少指摘儿子平日做为。今日,在家中大厅,吴国太听了身边丫鬟递来的消息,还是忍不住发火了。大厅中,一个须发斑白的老太,目视最近很是魂不守舍的儿子,缓缓开口。“伯符,我听人说,你派兵,抓了合浦太守王晟全族,诛杀殆尽,只留下王晟一人?”“当年你父亲在的时候,王晟见我,你父亲见他的发妻,都没有忌讳,乃是升堂见妻的情分,在你手中,就非要杀绝?”吴国太眼中,全是对儿子的怜惜,话语却很硬。孙策自从大乔走后,眸子中就多了一丝阴冷之气,听了母亲责骂,缓缓开口辩解。“王晟若是在乎同父亲的交情,就不会据守合浦,与吾抗争,母亲既然开口,我就饶他一命,不过一个老头,他若不服,有什么我都接着!”孙策行事说话,一股江湖大佬之气,吴国太看了儿子移时,脸上的神情,悲戚起来。“伯符,江东世家强盛,吾等是南来之人,鸠占鹊巢,不能一味行刚猛之事的!”“当年你父亲,就是吃了性子太刚的亏,被袁绍兄弟陷害,最后死在了江夏!”“要成基业,要稳,要忍,你要江东人人敬重你,而不是人人惧你,吾孙家,才算在此地站稳!”“江东州郡,如此多的世家,你杀的玩吗?江州许家兄弟,乃是世家名士,大哥听说你来了,直接出海去了交州,老二许靖,更投了西蜀刘璋!”“要成大事,人才都走了,怎么能成功?”吴国太虽然是妇人,政治素养,比起大儿子,高的太多。孙策不敢忤逆母亲,心中还是不服,随便找了个理由,不想听母亲教诲,只说要去对付逃遁山中的严白虎,就离开了府中。临走之时,小霸王一眼扫去,弟弟站在一边,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目光中隐隐带着愤恨,不禁心中有些奇怪。他是粗线条的人,自幼最爱的,除了周瑜,就是这个弟弟孙权了。弟弟渐渐长大,却对他像是有了看法,连话都少了许多。“仲谋,怎么了?为何如此看我?你不是喜欢老虎,此次吾去讨伐严白虎,定当把他的虎皮剥下来给你。”孙策说话间,想伸手去摸弟弟头发,孙权却是一低头,躲开哥哥的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