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广在曹操和众文武面前,心念貂蝉,脸上居然露出颇为呆萌的姨母笑容。当朝司农,征东将军方大同,能种田,善战阵,压服士族,收编黄巾,可谓能文能武,当世麒麟。曹操身边众人,看过了方广运筹帏幄之时的淡定笑容,领军冲阵时候的英武之姿,眼前这略带羞涩的情态,却还是首见。就在众人心中惊疑之时,方广已然发现无意中露出了真性情,连忙收敛心事,恢复了一惯的淡然。“明公所想,于吾心中暗合,吕布为当世猛虎,卧榻之旁,岂容恶兽酣睡?”“东重南轻,眼下正该当东征之时,只是,吾记得,刘备兄弟,曾数次败于吕布之手,以此人为先锋,不怕他三人,重蹈覆辙?”方广没有丝毫藏掖,目视大耳朵竖立,仔细倾听的刘玄德,脸上掠过一丝鄙夷。他穿越之前,将昭烈帝想的多美,现在,就对刘备有多厌憎。一路走来,看穿了刘备的方广,屡次从此人身上,领教到了东汉豪强的下限,当年平原坑害之事,如今都算不得方广心中最大的槽点,恨点了!方广质疑大耳,曹操顿时踌躇起来。明公身后,荀彧和陈群对视一眼,同时看出对方心意,当年徐州别驾,今日司空曹缘,几步站了出来。“主公,按理说军略大事,吾不该轻言,只是吾曾在徐州玄德手下为官,当年之事,心中了然。”“使君徐州败退,非战之罪也,玄德仁厚,亲信吕奉先,乃是主因!”“徐州百姓,都心念玄德好处,只要左将军为先锋,徐州众人,必然心向主公,未战,已然胜了三分了!”“是啊,当年陶谦,将徐州官印交于玄德,如此笃厚期望,也是为玄德人品折服嘛,吾看,徐州打仗,既要算军事账,也要算政治账!”陈群把大把金粉,向着刘备脸上泼洒而去。荀彧更是在一边附和,曹操还在踌躇,一旁的刘备,对着二弟使了个眼色,让脸色不正常红晕的关羽,顿时从对貂蝉的相思中醒过神来。同方广一般,初恋陷在徐州的关二,一听到东征徐州,那个曼妙的身影,就在脑中急速旋转起来。后世西方的心理学者,认为越是一厢情愿的初恋,越能激发单相思者的斗志,并让相思方产生臆想,心中认为被相思者,一定会被自己的真诚所折服。二哥刀快,补刀抢单,更是天下无敌,只是情字一关,自古英雄最难过。今日就是没有大哥的眼神示意,关二也是要站出来的。“曹公,某愿为先锋,为曹公平灭徐州吕奉先!”“吕布匹夫,不过颜良,文丑第三,斩了此人,天下人也方能知我关某之威!”“方才明公还问起,大功要何奖赏,吾不要金帛绸缎,只要先锋官印,同大哥,三弟一起,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关羽义正辞严,正气凛然,说话间,胡须为河风吹气偏动,英武逼格,再涨三分。曹操现在心中爱这个红脸男子,乃是爱的热烈,恨不得就从刘备身边,把关羽生生挖来。再听云长正气爆棚的话语,心中喜极,重重的拍了大腿数下。“好,其志可嘉!云长如此义烈,吾怎能夺你志气!”“那便如此了,就以玄德,云长,翼德,尔三人为先锋,引兵东进,吾亲率大军随后而来!”刘备早就想到,二弟新立大功,只要开口,曹操断然不会拒绝自己。大耳何等腹黑,区区一个先锋,哪里能够填充玄德心中欲堑?方才低头沉思之时,玄德已然想好了后手,他一生做事,仁德大义下,其实最重实质!乱世之中,兵马粮草才是根本!刘备看出曹操高兴,在一旁,露出异常兴奋的神情,目视徐州方向,颇有此次战死,也是心甘的气概。“曹公,吾兄弟三人虽然兵少,却不怕吕布凶暴,此去徐州,定不负陛下,司空厚望,平灭那个搅动天下大乱的三姓家奴!”“纵是生死,也上对得起先皇,陛下圣恩,下对得起司空赏识了。”刘备语气如此悲壮,曹操微微皱眉,这才醒悟过来,左将军,可谓光杆司令一个,麾下部曲,不过两千人。这点兵,为征讨先锋,只怕见不到吕布,就被平灭了,纵然关羽,张飞再勇,差距太大,也是枉然。曹操轻轻拂动胡须,沉吟起来。“嗯,玄德兵卒不多,若独为先锋,确实力孤,吾要拨些兵马給左将军才好,你们帮吾想想, 何军,最合适助玄德东征?”曹操本意,方广部曲能帮大耳,自然最好,实在不行,夏侯惇,于禁,乐进几个, 暂且和刘备合股,也算不错。他没想到,方广一脉,都和方广一般,沉默不语。于禁,乐进,李典,虽然和荀彧一路,却从心中,不怎么看得起玄德的草台班子,众武将没有一个主动请缨,场面瞬间变的尴尬起来。就在空气凝滞到了极处之时,还是陈群,刘备当年极力拉拢的高门士人,急中生智,帮着大耳,找了一个踏脚石。“主公,扬威校尉车胄,随着陛下东来,乃是能战之将,最是沉稳,他新在许昌收拢了甲士将近万人,本来是为了镇守豫州之南的!此次也随着主公北来了!”“玄德缺兵,车将军为人最是宽厚,能和玄德共事,必然尽心竭力,是不是,车校尉?”陈群说话间,目光看向曹操一脉武将最后一人,这是个满脸呆萌之气的中年男子,满脸后世公务员点卯拿工资的气质。说是厚重,不过赞美之词,其实是把混日子三字,刻在脸上的东汉公务员。车胄心中还在想着,此次东征回许昌,給家中娘子带什么好东西,就被陈群点名。看到曹操火热的目光扫来,车胄脑中一片糊涂,只知道现在可不是粘糊的时候。“愿为主公效力,额,额,为左将军马首是瞻!”“能像关将军,张将军学些武艺,一向是车胄心中至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