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广帐下文武,除了子龙,温善好说话以外,其余军汉,都是孔武彪壮之人。许褚,典韦,甘宁,太史慈,哪里管什么庞统心结,只感觉整个人一见面,就让人无比讨厌。“大胆,主公和大同, 也是你能点评的, 什么凤雏,满口柴胡!”“仙人板板的,在巴州,向你这么说话,只怕活不到成人之礼,你过来,吾来看看,汝到底是凤雏,还是鸡仔!”“小子,说话不怕闪了舌头,没事去看看东郡,天下丰饶之冠,还有何处可比?”众人叫骂声中,典韦是实干派,已经撩起了袖子,要效仿周泰之举,把凤雏扔出去。方广却是多少能够体谅庞统的心结,微笑着对麾下众人摆了摆手,示意不可动粗。“庞公,庞公高才,那日听大公子说起,公知交州之行重要,已然高于天下之人了!”“吾不过运势在身,恰逢其时,才得明公青睐,文武双全,方广何敢当也,但求造福万民,九州安康,扬国威于寰宇,此才是吾心中所愿!”方广嘴角淡笑,在说到扬国威时候,这才脸色肃然起来。庞统本来听他话大,脸上已经露出微微失望神情,大有见面不如闻名之意,再看少年脸色,这个生下来,就力压周遭同龄人的奇才,心中不禁一个咯噔。庞统最长之处,乃是识人,凤雏见惯了装腔作势,口是心非,少年说话神态,句句语出至诚,确实是心中所愿,自然一眼看出。寻常公卿,大都心机深沉,哪里会有人,对第一次见面之人,说出真正心中宏愿?方广如此做了,正是他坦**敞亮,以极高的高度,俯瞰九州万象的表象。庞统见了那么多人,真正做到心口如一,明澈似水的,暂时只有少年。凤雏目视方广,脸色不断的变化,越来越见霁和,最后,居然在许褚,典韦等人的威压下,笑着对少年点了点头。“麒麟赤子之情,果然和传说一般,方大同,方才言语,是吾庞士元无礼了!”“大同麾下众人,齐聚此地,可是为了平灭袁术?”“袁公路冢中枯骨,麾下兵卒虽众,吾上中下三策,俱可平他,大同可要听?”人力招聘,方广通过了庞统的考察,现在,该是应聘攻的庞士元,拿出学历资历干货,震慑方广之时了。他渡河而来,此间情势,又怎么会不知道?众人听到上中下三策,一时间不知道此人是吹牛逼,还是真正有才,一起呆愣住了!少年轻轻一笑,亲自为庞统端来了木几安坐。“但听庞公凤音,炎凤燎原,想来就在此间了!”“大同,袁术军马虽众,却为曹公,大同威名慑服,不敢北渡淮河!”“兖州粮秣充裕,甲于天下,淮南寿春,今载不过平年,河间对峙,彼军十倍于大同,消耗粮秣,也十倍于大同,吾早就算过,以寿春库存,不过半月,张勋,纪灵之流就顶不住了!”“倒时候或攻或受,彼军以乱,袁术安能胜也,此计不过中平,消耗时日,不过下策!”“吾闻大同麾下选锋骑卒,曹公虎豹锐骑犀利,若从此间两翼渡河,袭扰袁军粮道,则彼军必乱!”“若再有此等力士,以死士袭扰袁术营地,不过三日,寿春新卒,士气当十不存一,此时掩杀而去,何愁张勋不败?”“此乃中策!”庞统侃侃而谈,下策,中策,都和方才众人议论一般。方广其实心中已经有了定计,他只是微微点头,心中很是好奇,牌都出完了,这上策,又是何策?庞统似乎看出了少年疑惑,朝天鼻重重喷出一口气,很是畅快的样子。“吾闻袁术军中,善战者,桥蕤也,此人和纪灵,张勋不睦,乃是孙策当年铁盟!”“吾当年和桥蕤有一面之缘,愿意入营,为曹操,大同说服此人,哼,吾这三寸不烂之舌,当年和王朗辩论,这儒家翘楚,都气的几次昏厥,桥蕤反正,袁军互攻,大同不费吹灰之力,就破了彼军矣!”靠,原来是劝降,游说自己的岳丈,这计策,方广还真没想到。他想起历史之上,庞统后来也向刘备献计,平定益州,同样是上中下三策,刘备取得也是中策。凤雏心中上策,都和他的雅名一般,行的艰险。就说眼前,这上策真能向庞士元说的一般简单,要是有变,面前男子,恐怕早就想好了脱身之策。自己老丈人,恐怕是难逃一死了。此计策除了凶险,还全看庞统个人口才,正是传承自春秋战国,合纵连横之屠龙术一脉的谋士之术。此术以阴治阳,和方广喜欢的耕田,运营,在暴兵平推,可谓南辕北辙。少年心念电转,庞统以为方广为自己大才慑服,单手捏着下颌几根老鼠胡子,自得起来。“哈哈哈!”就在庞统以为,自己应聘成功时候,当朝司农,仰头大笑起来。“凤雏大才,今日见识到,果然不同,只是袁术大军羸弱,哪里要这许多机械阴略?”“两日后,吾准备妥帖,领军渡河,立下战阵,一战必胜,此才是吾方广心中的上上策!”上中下三策,全部成了茅厕,庞统的自得之色,瞬间消散开来,他目视少年清澈眸子,看出方广不是妄语,又暴躁起来。“过河而战,方大同,你以为袁术麾下虎狼,会是宋襄公,看着你过河?”“寿春再不堪,那桥蕤的部曲,三千多人,都是敢战,百战之兵,东郡军马虽然锐利,无暇列阵,如何能胜?”“这不妥,不妥啊!”庞统口水沫子乱飞,少年以关爱的眼光扫视了凤雏一眼,面色肃然起来。“子龙听令,后日,吾要你这般!”“兴霸来,巴州锦帆,不过时日,就要飘**在淮河之上了!”“麴义,此次争斗,都看将军弓矢了,到了那日,吾要将军第一时间,把车弩运到南岸去”“典大哥,仲康,吾要你两人,选数百嗓门大,胆子大的锐士,今夜就过河,如此,如此,这般。”方广分派军略,就好像在操作一部巨大的战争机器,此等智慧,和庞统阴谋诡计全不相同。凤雏本来满脸不以为然,听了几句,不知道为何,额头的汗水不自觉的滴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