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小半个时辰,又臭又硬的陷阵营,降于下邳城外,高顺跪伏在曹操坐骑之前。孟德亲自扶起面前黑炭一般的高伯平,允诺陷阵营还可为一军,为高顺统领。方广说到做到,高顺感激之下,自然也要投桃报李。他和张辽相交莫逆,文远对方广赞赏,又岂有不知。高顺是老实人,自恃投效曹操,怎么也要拿点投名状。便在曹操面前力荐,可说服张辽,献出小沛,也归顺孟德。曹操闻言大喜,令方广统军,同高顺一起,兵发小沛城下,许张辽归顺。如此一夜酣战,吕布自己被打伤,麾下最强的两个将军,一起投效曹操,小沛下邳互为犄角之势已破。此方天地,白门楼提前了一年,且情势,和史上全不相同!就在方广领着众军,疾速向小沛奔去时候,曹军大营之北十几里之地,刘关张三兄弟,领着数千残兵,大眼瞪小眼互相看着彼此,空气都凝滞住了!三弟喝酒误事,依然不是第一遭了,刘备也已经懒得责备三弟了。毕竟在青州之南时候,他自己,也被人烧烤一次,如此再责备三弟,突然坏了兄弟感情。云长好不容易修剪妥帖的胡子,在遁逃时候,又被撩了一把,现在形状,比起当日大战后,更加的古怪。二哥欲哭无泪,不住的抚弄着下颌,长吁短叹。刘备逃遁时候,鞋子为尖石刺破,此时脱掉鞋袜,以树枝在脚趾间摩挲解压,空气中,充满了酸菜的味道。“此次,事情有些棘手了,郭嘉和夏侯惇,都有军令,让各营防备夜袭,吾等还是中招,此次,怕是不那么好圆过去了!”|“翼德,汝先不要说话自责,让云长说说,该如何是好?”刘备语毕,张飞忍着大哥脚臭,满脸苦涩的站起身来,就要自我检讨,被玄德一把拉住了。关羽知道,大哥意思,关键时刻,还是要靠老板对自己的垂青,把事情圆过来。他其实心中,对曹操没有丝毫的感觉,在二哥看来,老板单方面付出,是曹操之事,他是不拒绝,不反对,不接受。大耳殷切的目光扫过来,关羽用力拽了拽胡子,满脸都是不情愿。“大哥,吕布贼子凶猛,吾和三弟不在,还不知道,曹操能不能顶住,说不定,他已然殒命,咱们兄弟三个,不管此地,先回许昌,拿住大权,才是至理!”“要是此人顶住了呢?孟德命大,吕布未必能得手啊!”“能顶住?那吾就去找此公服个软,帮大哥担待了吧,左右汝还要靠吾兄弟三人卖命,想来他事情也不会做绝的!”关羽拿捏了一下,凭借自己的气质,暂时还是能hold住局面,有些委屈的继续道。“二弟,委屈你了,等大哥事成,定当授汝假节,主政一方!让天下男儿艳羡!”刘备扔掉按摩足踝的树枝,高兴的站起身来,就要拉云长的手。二哥方才看到大哥鞋袜漆黑,头皮发麻,很想躲开大耳的亲近。就在兄弟仨人,展示义气时候,忽然孙乾,这个光拿俸禄,没什么见地的低调谋士,从远处,急急忙忙的奔来,脸上的肌肉,都抽搐了起来。“卧槽,难道高顺这小子,追上来了,二弟,三弟操家伙,和他拼了!”刘备手忙脚乱的, 就要套上鞋袜,还在忙活,孙乾已然跑到了身前。“主公,主公,大喜啊,有九州奇男子来投主公,此人名震天下,若为主公献计,定当!”孙乾自己知道,这段时日,表现不佳,想把气氛烘托的喜庆一些,却一下为刘备打断。“奇男子?不是高顺,不是高顺你嚎个锤子,吓死本公了?”“有多奇,吾说公祐,做人要脚踏实地,你以前在徐州,不也有贤士之名,其实。。”刘备话语诛心,孙乾被堵的眼泪都几乎流下,他知道,主公虽然有仁德之名,那都是給外人看的,其实对身边的人,除了两个弟弟,比踏马董卓还刻薄。至少董卓对李催,郭汜,还是很亲厚的!“主公,这次来者,确实不凡啊!”“凤雏,是天下三杰,同卧龙南阳孔明,麒麟东郡方广齐名的凤雏,这学历,资历,绝无造假之处,智商是杠杠的啊!”“什么,凤雏,吾知道,庞士元庞统嘛,汝来投吾?是不是认错了人?”“不会,主公,此人形貌特殊,天下鼻孔向天,还那么吊的,只有他一人,要不要给主公引见下?”“这不废话?速速带到吾面前来,吾兄弟三人,有的是英雄意气,一直缺的,是个军师啊!”“一定是吾英雄之名,威震九州,这才有庞统来投,老天啊,汝总算开眼了!”刘备大败之下,忽然打了鸡血一般亢奋起来,他抬头看天,喃喃自语,眼珠一转,更是在穿鞋时候,故意把左脚右脚穿反了。不过片刻,孙乾已然满脸堆笑,带来了一个古拙男子。此人鼻孔朝天,满脸倨傲,逼格比起二弟,丝毫不遑多让,正是刘备最喜欢的调调儿。“涿州刘玄德,拜见庞公,今日大军颓败,为庞公所见,惭愧惭愧!”刘备左右脚反穿鞋子,几步奔到庞统身前,拿捏出喜不自胜之情,行礼时候,腰弯的很低。不得不说,拿捏名士和世家高门人心,大耳是天下独一份。玄德如此求才若渴,让鼻中全是不明酸臭的庞统,心中一喜。此时的凤雏,正在人生的低谷,为孙权轻慢,赶出庐江。庞统看中的方广,也没有把鬼谷屠龙术放在心中,他思来想去,也只有刘玄德,有英雄之名,还有野草怎么也不死之命,也许能压注博一把。今日首见,其余不论,这皇叔,汉室宗亲,为了迎接自己,连鞋子都穿反了,此份心诚,可映照日月!“不敢,玄德英雄之名,天下皆知啊,庞某今日到来,毛遂自荐,愿意为玄德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出谋划策!”“敢问玄德,现为左将军,皇叔,可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