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似乎也没想到,方广回答的,如此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含混之处。他在许昌,已然被依附陛下的高门世家,背地里喊做跋扈之臣,梁冀第二,强悍霍光了。袁绍,刘表,更是以奸雄之名相攻。现在看来,这方大同,黄巾习气未改,不过稍微收敛,比起自己,还要狂妄许多。“大胆!那可是陛下,大汉的皇帝!”曹操语气激烈,脸上神情,却很是平静。他怒斥少年,方广只是无所谓的一笑,捏着貂蝉的手,手指在少女手心轻轻滑动,撩拨感动的一双狐眸,泪水一滴滴的滴落了下来。她一生,被多少男子垂涎看中,宛若货物一般,在董卓,吕布之间转手,虽然自保得力,其实内心深处,孤寂凄惶,集大汉九州暖阳,不得暖心。今日,今日在白门楼之上,才终于知道,天下间,终归有真爱自己的奇男子,在汉皇帝国面前,也岿然不动,好似山岳。曹操发作方广,少年嘴角翘起,浑然不当一回事的样子。老大的脾气,曹家人心中肚明,明公平生最不爽之事,就是麾下不吊自己。眼看吕布拿下了,大同和老板要崩,夏侯惇和曹家众人,焦急之下,同时站出,就连重伤的夏侯恩,也单腿跳跃几步,蹦到了曹操之前。“主公,大同是直性子,和貂蝉也是真爱,主公,万万不要责怪大同啊!”“大哥,大哥,吾愿意以全部军功,保大同今日无心之言!”“孟德叔,汝当年在谯县时候,不是告诉吾等子侄,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方大哥什么也没做错啊,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还谈什么其余?”曹家众将,人人语气至诚,方广最心腹的几个人,赵云和管亥,麴义,则是彼此对视一眼,已然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张辽,高顺,也是握紧双拳,做好了二次反叛的准备!曹操身侧,荀彧一行人,人人脸上露出得色,郭嘉则是咬着牙,凝神帮着大同,思索两全之策!刘备身后,十几日前,视方广为天下第一潜力股的庞统,脸上闪过一丝惋惜之色,随后,眼中寒芒闪动,朝天鼻鼻翼,剧烈的翕动起来。在他看来,重情,乃是屠龙术中行大事人主,最为忌讳一事。方大同什么都好,情关难破,终究是虚伪。此人在曹操面前,恩宠隆厚,为了女子反目,实在愚蠢。鬼谷屠龙一门, 讲究的是趁你病,要你命!不为同道,即为仇寇!他知道,今日是弄死少年的最好时机,不禁伸手,轻轻捏了捏身旁,满脸幸灾乐祸之意的大耳腰眼。“哎呀,庞公,你这是?”“速速把赵云纳袁术之女之事说出!今日是天赐良机!”“诺,知道了,这几日心藏此事,烧的吾,就要裂开了!”原来寿春之时,方广,赵云行事,从来没有欺瞒庞统之意。这等大秘密,就是凤雏心中的杀手锏!“主公,吾知一事,同寿春大逆袁公路有关,不知道今日,此地该不该说!”“说!”“方大同麾下骁将赵子龙,垂涎袁术之女袁丽儿美色,从江东众人手中,霸占此女,现在就收在东郡军马帐中!”“袁丽儿乃是袁术血亲,此事,吾想,还是要!”“住嘴,不要说了,吾知道了!”刘备还要添油加醋,曹操摆摆手,满脸都是阴沉,制止了大耳之言。抗旨,私藏大逆血亲,这已然是汉律吵架灭门的大罪了!白门楼,本来男一号,非奉先莫属。莫明其妙间,方广成了今日主角,一番大变,让许褚和典韦,都看呆了,两人心中焦躁下,手上懈怠了些,吕布终于,可以好生喘几口气了。当世第一猛将,看着和方广并列的貂蝉,心中怨毒,哪里可以消解。他咬着牙,直直瞪视少年,只望曹操在治自己前,先把那个黄巾小子诛杀在此间。“方广,玄德所言,汝麾下赵云所行之事,可是真的?”“明公,大耳之言,此次倒不是虚妄,本该到徐州,就该和明公言说此事,只是。”“你可知道,汝今日言行,让吾,很是失望,大同,交出貂蝉,赵云,今日之事,吾可网开一面!”“主公,吾两人结识一载有余,方广立于天地间,也有十余年了,吾一生未行不可为之事,还望主公明鉴!”“好,果然胆大如斗!来,你到吾身边来,有几句话,今日不吐不快!”方广又臭又硬,曹操反而,慢慢平静了下来。他单手连招,示意少年去他身边,眼见方广脸上露出狐疑神色走近,孟德眼中,露出戏谑之意,向前走出数十步,来到了白门楼城楼一角。“大同,今日子廉有万言书信,从许昌送到此地!”“吾本家兄弟子侄,子廉天赋不高,平生最恨文字功夫,这万字书信,却是他手书所写,非许昌文吏所为,汝可知道所写何事?”曹操叫过方广,私下说话,开口,却是只字不提貂蝉,赵云。少年心中一惊,抬头看去,曹老板脸上,半点愤怒之意也没有了,倒是眉眼间,全是忧虑。他两世为人,自然知道,此番天地,因为自己,许多事情,已然大变。九州三千年皇权,相权争斗,戏码其实从来没大变,让曹洪都要咬牙写信的事情,也只有世间阴谋,献帝挣扎了。“明公,子廉将军,总掌禁宫之事,难道是陛下不安分了,或者朝中重臣,趁着主公不在,挑唆的陛下,不安分了?”“哈哈,大同,汝之细微,或者不如文若,奔放,也稍逊奉孝,只是见事明晰,一言中的,天下无人能及啊!”“车骑将军董承,许昌跋扈,勾连偏将军,越骑校尉,长水校尉众人,行阴微之事,豫州世家,多有应和者!”“吾不在许昌,曹洪一人,快要镇压不住,那么多心怀叵测之人了!”“如今豫州富庶,却是群邪并起,想吾身死之人,何其多也!哼,哼!”“并吕布为御前犬马,掳貂蝉为天子禁脔!刘协,真是好算计啊,他要知道此事无意间,还能离间吾两人,只怕在许昌,做梦都要笑出声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