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承彦自以为,此次已然拿捏住了方广卧龙。看着草庐外,唱着山歌骑牛而来的司马徽,眼睛一亮,大笑着迎了出去。一时间,草庐内,就剩下了一对方广男女。“孔明,父亲是故意的,想留着吾两人,单独说话呢。”黄月英性子直爽,目视卧龙,笑着调侃道。“月英,只怕你父亲,五分爱棋,剩下五分,才是爱你哦,无妨的,足有一个月没看到妹子了,你也清减了呢。”一对少男少女, 同样是行事明晰,坦**直爽,诸葛亮目视黄月英,两人心有灵犀,一起笑了起来。“诸葛哥哥,你真的要去帮刘景升?那个蔡瑁,张允如今得势,两人的做派,你肯定看不惯的,吾劝你别去。”黄月英还未出嫁,胳膊肘已然往外拐了。笑吟吟的看了他一眼,龙凤一般深邃的双眸,闪过一道异芒。“许昌无人,张绣自保已然不易,哪里敢去许昌,方才之言,不过敷衍汝父也!”“哥哥,真是奸诈,可是听说张绣没什么主见的,襄阳要是派兵,调粮的,他未必不敢出兵呢。”“不会动的,张绣或者不知其中轻重,那个妖士贾诩,此时就在张绣军中,贾文和之才,不在吾之下,行事更是老练!”“他得张绣宠信,自然劝着他,不会让他白白为荆州效死!”诸葛亮一言道出其中道理,黄月英信服的点了点头,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半刻后,听到庐外,黄承彦和司马徽争执的声音,黄月英抬起头,直直看着面前心仪的方广。“诸葛哥哥,汝现在效力刘郡守,当能调派宛城,这不正是,和那方麒麟一教短长时候?”“此人现在名头太大,吾却知道,他不是哥哥对手的!”“妹子,你错了,现在兵发许昌,只怕贻笑天下的,当是吾呢。”“方广羽翼已成,吾去,胜算也不过三成,不对,不到两成!”“哥哥,你!”黄月英听到诸葛亮子谦之言,急的一下跳了起来。小卧龙摆了摆手,脸上神情,越来越是严肃。“方广一生行事,吾多有研究,真可谓神龙见首不见尾,坚实厚重,自先秦来,天下鲜见矣!”“庞统曾在起麾下效力,忽然诀别,定然,也是感知到了这泰山一般的厚重压力吧!”“士元所学和吾不同,行事更加激烈取巧,杀力无穷,他和方大同气性不合,乃是道统之争,道不同,又不可偏转,才转投刘备!”“吾单论行军打仗,未必强过凤雏,所长者,治理一方,行君臣同心,鞠躬尽瘁,以效天道,说起来,其实道略,更像方广!”“若吾为阳,庞士元为阴,方大同,则是阴养交汇,更通贾诩之神鬼预测之道,荀彧统合世家大略之能。”“仔细想来,此人就是仓亭学塾,那六边形的天纵之才,吾,暂时确实看不到取胜机会!”“六边形之才?”“是,政论,取才,练兵,统军,文事,农桑杂道,样样无暇,正是六边!”“吾终究要出山的, 不过还要再等等,等着,能切入方大同运局疏漏之点!”没想到,诸葛亮对方广的评价居然如此之高。“诸葛哥哥,这么说,此人,不是不可胜?”“本来吾也以为,此人是八百年降临天下一次的圣贤,现在看来却也是未必!”“听说方大同,对大汉皇帝,汉室国祚,并无多少忠诚之心,想来,此子毕竟黄巾出生,不知道敬畏天命吧!”“鞠躬仅此,死而后已,这才是士人心中该有的大道,方广若行曹孟德跋扈之举,狭天子以为筹码,傲视士人公卿,这份不敬,就是他最大的短板!”诸葛亮此时后世出师表的词已然酝酿在了心中。他一向温柔随和,最后说起方广短板时候,眼中闪过一道寒芒,让自以为熟悉诸葛哥哥的黄月英,都是心中一震。这一刻,卧龙眼中全是愤怒之意,因为过于愤慨,让他的眸子,充满了居高临下的淡漠。杀心,这是黄月英,第一次在诸葛亮这里,看到他的杀心。对董卓都能谈笑风生点评的卧龙,对方广,已然起了极重的杀心。此非嫉贤妒能之低等感情的迸发,而是士人,汉末士人标版的诸葛亮,本能的看到,方广心中,重百姓,重农商后,却并没有重天子,重刘汉。或者说,方广还是看重汉朝的,不过司农心中的汉朝,姓不姓刘,并不重要。此等逆心,比起董卓,袁术,更让人戒惧。诸葛亮就是诸葛亮,天下人,他虽然从没有和方广见过面,去已然丈量出了,方大同的三观!凤雏,卧龙,对方广全是戒惧,防备。许昌城中,董承和一干贵戚,将军,更是恨方广,恨的一个洞。有一肚子话要像陛下诉说的车骑将军,偏偏进不了宫,就在他急躁时候,太医院医正吉平,进了大将军府,安抚董承。数个时辰后,宫中传来消息,陛下身子不适。曹洪再不好封闭宫门,知会了方广后,引着董承和数个太医,一起进了宫中。这几日,每日鉴赏寿春珠宝的曹子廉没有注意,车骑将军,也混在了这群太医中。许昌,皇宫,未央殿。效仿长安皇宫布置的许昌宫殿,虽然占地小了不少,内里布置,却比灵帝时候,都要华丽不少。说来好笑,这些布置,都是中护军统领,跋扈不臣的方广,一人统筹。吉平带着董承入宫,献帝蒙着眼,正在和伏寿,董氏玩捉迷藏,陛下笑着叫着,一把抱住了壮硕的老丈人。“小美人,让吾看看你是谁,这身肉,肯定是吾的董乖乖了!”献帝在许昌安逸喜爱,纵情声色,把长安时候压抑,一起疏解在了此间。他感觉到怀中的温暖,笑吟吟的解开了眼睛上的黑布,表情瞬间尴尬起来。自己抱着的人,确实姓董,却不是董婕妤,而是董婕妤的父亲,车骑将军董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