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耳集团,确定了集团规划的时候。离着寇家老宅百里之地的许昌,刘家皇族的克星,丞相曹操,开府中郎将方广,印着数千铁甲选锋军,直入禁宫之中。已然入夜,众军举着火把,满身甲胄映照着火光,将皇宫中的道路,照射的如同白昼一般。大汉丞相曹操,满脸肃然,大步向献帝所在的宫殿而去。他身后一步处,方广的脸色,则有些尴尬带着暗爽的样子。方广看三国演义电视剧的时候,每每看到奸臣逼宫,总是忍不住要骂上几句,今日才发现,做奸臣,还真是爽。看着皇宫道路两侧,跪倒一地的宫女,太监,连头也不敢抬,方广心绪,在暗爽,不好意思中 左右流连。献帝此时,就在寝宫之中,才得到曹操褒奖的曹洪,曹子廉,并同曹仁,曹子孝,满身戎装,将宫殿围的铁桶一般。方广隐约能够听到,宫中传来女子的哭泣声音。想到史书之上,董婕妤和伏皇后的悲惨遭遇,方广心中一叹,脚步也慢了几分。他心中知道,曹操处置,其实不错,东汉末年,一直到魏晋的顶级政,治,斗争,都是酷烈的。曹操的手,比起后世高平陵之变的司马懿,比起那个见到自己,总是躬身行礼的少年仲达,还是要轻了许多。司马懿指着洛水为誓,杀尽明公族人,比起他,曹操,几乎可算是白莲花一般了。方广沉思时候,曹洪,曹仁,已然打开了殿门。司农一眼看去,伏皇后,跪在满脸苍白的刘协腿间,浑身剧烈的颤抖着,小皇帝身前,大汉最忠心的太监穆顺,死死的盯着进门的众人,咬着下唇,不可后退半步。董承之女董婕妤,躲在献帝一侧的木柱后,披头散发,见到曹操,方广径自入内,女子不自禁的,发出尖声叫喊。“陛下,臣曹操,见过陛下!”“臣方广,见过陛下!”大汉丞相,单手握在剑柄之上,满脸都是阴鸷,嘴角微微翘起,看着面前鹌鹑一般的刘协。他身后,方广恐怕是殿中神色最淡漠之人了,双眸无悲无喜,更多的是看向穆顺。“陛下,国舅董承,勾连刘备,马腾,王子服,吴子兰众人,意欲谋害吾同司农方广,祸乱许昌,去不知道,陛下知道此事否?”这血诏,还在曹操怀里揣着,献帝想说不知道,一张大口张开,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哼,吾料定,陛下也不知道此事,所谓密诏,乃是奸臣杜撰而出!”“如今天下纷乱,九州诸雄并立,再不复为汉臣,吾同司农正欲平乱四方,却不知道陛下为何失德,会为奸人所乘!”曹操话音越来越大,上前几步,几乎走到了刘协的面前。穆顺意欲阻拦,被方广抓住胳膊,提溜到了一边,武艺已然小成的司农,双臂宛若铁钳一般,穆顺满脸通红,太监毕竟不如方广。“不要乱动,要给你家皇帝招祸吗?”方广威胁一句,穆顺才停止了挣扎。曹操俯瞰汉献帝,一字一句开口,声音隐约带着金石之声。“此次,吾可以当做陛下失察,再有类似之事,陛下恐怕,就要坏了大汉的社稷了!”“汝每日操心多少事,哪里有闲暇,陪君玩猫鼠之戏?”曹操就是曹操,实力到位了,说话没有丝毫的避讳。他冷哼一声,目光扫向躲在柱子后的董婕妤,轻轻哼了一声。身后曹洪,曹仁会意,大步向前,就要把董承之女,从柱子后面提溜出来。“呀,呀,陛下救吾,此事和吾无关,是刘玄德,蛊惑的父亲,此事和吾无关啊!”董婕妤高声喊叫,单手抱在柱子上,想踢腿不让曹军靠近。刘协眼见爱妃凄惶,忍不住带着哭音开口。“丞相,丞相,司农,这董妃,已然怀有身孕了, 此事,外臣如何,任凭丞相处置,只是大汉骨血,还请丞相,司农,放了她吧!”刘协的眼泪,一滴滴滴落在了宫殿地上,小皇帝现在才知道,密谋杀人,是要付出代价的。比起曹操,方广拿过弓箭,又还了回来,简直就是忠臣楷模。“逆贼骨血,岂能有传世之理,拿下!”曹操再次发飙,方广却是心中最柔软的一部分,忽然被献帝之言触及了。他不是圣母白莲,不过诛杀孕妇,却还是觉得,要出手拦阻一二。“刘协,你可知道,丞相操心天下大事,每日两更才睡,辰时就要醒?”“陛下为天子,大汉豫州户籍多少,兖州收成多少,可心知肚明?”“若不是丞相勤勉,天下间,不知道有多少诸侯,要称王称帝的, 明公和吾,却反而成了大汉罪臣?”“汉,乃是九州汉民之国,非陛下手中玩物,以社稷为赌注者,必然反噬失国,陛下当了然!”“依陛下才学,诏书尚且漏洞百出,何谈治国之才?”“无才,又被刘玄德,江湖手法,董国舅诛心之言蒙蔽,此是吾识人之能!”“圣人云,无才无能,可为太平天子,勿干政也?董婕妤为何而死,乃是为汝愚蠢而死!”比起曹操,方广更是丝毫情面,也没有给皇帝留。羁绊了汉臣有所为的那些情愫,方大同身上可没有,九州之史,魏晋之后逐渐荒唐,方广心中雪亮。几句话骂的曹仁,曹洪都是心中痛快,曹操更是怀疑司农偷看了他的日记,说的句句在自己心中。“孤,孤!”刘协张口结舌,一句话说不出来,方广却偏头,看向曹操。“明公,天地有仁道,董婕妤是陛下之嫔妃,其实已然和车骑将军,关系不大了。”“今北征在即,吾以为,万事还是圆融一二为好,明公操心的乃是国器之事,万事出头,天下世家高门如何想,不可不虑的!”“哪里有明公开疆拓土,养民安邦,却尽得无知士人骂名的道理?一个女子,在明公威德之下,又成得了什么气候?”方广之言,听起来啰嗦,其实话中之意,乃是提醒曹操,事情做到位了,骂名都是曹家担着,那些高门,却没有一个出来说话的。无论如何,丞相,司农都是汉臣,汉献帝反正翻不起浪花,何必授人以柄?方广之话,也是扣着后世魏晋世家疯狂反扑,之史实说出的,司马家对付曹家,曹操手黑心狠,便是他口中曹髦的原罪。曹操不是傻子,他是性情中人,一句话,就听懂了方广话语中的潜台词,不可一人做坏人。细思方广为自己着想,已然到了入微之境,大汉丞相,不禁摸着下巴,沉吟起来。